金汉平一把推开金萱,紧接着就要下床,许是腿脚无力,竟一下子摔了下来,身上的衣物和被子交缠在一起,上面有乌黑的药,还有满地的尘泥。
狼狈不堪。
“你到底想做什么?”
“当日阿塔死的时候,也是这般狼狈。”金萱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的金汉平一下一下喘着粗气,就像一条搁浅的赖皮鱼,挣扎着,丑陋,恶心!
“三哥那天在屋外应当听的很清楚吧,阿塔是怎么摔下床的,又是怎么被椅子砸中了身子,金述又是怎么死的?”
金萱轻轻叹了一口气,“三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身上有外伤的,”
金萱的声音越来越低,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药里加了点东西,喝起来是不是和之前不太一样?”
“你,你——”金汉平没时间去和金萱吵,而是躬着身子用手指压着自己的舌头,试图让自己把刚才喝进去的药吐出来。
因为剧烈的呕吐,他身子一抽一抽的,身下满是污秽物,整个人看起来又臭又脏。
金萱站直身子轻笑一声慢悠悠走出了房门,她根本不怕金汉平将那些药吐出来,因为真正的能致死的剧毒,下在了他的晚膳里。
他早就吃完了。
这碗汤药里的毒,不过是个引子。
金萱将门虚虚掩着,自己就站在门外。
一如当初她和金单岺在屋子里,而金汉平站在门外一样。
嘶哑的,尖利而又痛苦不堪,声音越来越大,又慢慢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原来人死之前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声音。
金萱嘴角微勾笑了一声,抬脚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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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丰十二年二月十五,文举殿试,二月二十,武举殿试。
告天下同进士出身96人,状元陈永命,榜眼宋兴宇,探花李道元。
除却榜眼宋兴宇是为工部尚书宋悦谦嫡孙外,状元探花二人皆是出身寒门。
侯嫮将三人的姓名添在卷轴之中,而后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认朝服没有褶皱,头发干净利落没有碎发这才出了门。
武举的地方在太和殿外,宣统门里,那一片宽阔的场地此时周围摆满了各种旗帜,靠右侧则是一排各式各样的兵器。
兵法,军事策略包括需要大场地的骑射类考校已经在昨日完成,今日要分出最后一个最直观也最残忍的,所谓身上功夫。
姬辛会亲自上场观看考核。
武举不比文举,兵器交加,极容易产生危险,底下一众臣子本意是姬辛坐于太和殿内,等到结果出来了再行观看。
姬辛却觉得自己好歹也是练家子,武举为何不能入眼?
君臣商讨了一番,最后还是遂了姬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