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那个过程痛苦,即便刘思从此对她心生怨恨。
她本也不需要那么多人的喜欢。
侯嫮的视线只在刘思身上停了一瞬,目光接着看着场上的比试,身体微微往旁边靠去,
“林大人可知那绯红、绛紫双色衣袍男子的名字?”
林鸿眯着眼仔细看了下,这才笑眯眯地回道:“太师许是不认识他,那是郡南江氏第三代的嫡幼子,名唤江群,他母亲是车骑将军罗景文的嫡姐,未出阁的时候也是耍的一手好枪法。”
“郡南江氏江群?”侯嫮重复了一遍,而后轻笑一声,“还是罗将军的外甥呢,将门无犬子,看样子也是个好的。”
果不其然,这次武举其中最出众的,都是出身矜贵的世家子弟。
侯嫮这样想着,面上笑意不减,只是袖袍下的双手相互交握,掌心濡湿一片。
谈话间,场上的比斗也已经分出胜负来。
正对面的贺立源嘴角一勾,满意一点头。
侯嫮见状轻笑一声,“赢了的这位就是贺大人家的侄孙?”
林鸿闻言点点头,他虽是文臣,却也对朝中官员身家知晓了七七八八,“贺大人堂弟的嫡长孙,本来是要进骁骥营的,正巧赶上今年的武举,算是借了东风。”
侯嫮眼睫轻颤,并不多言,总共八人,两两对战,分出胜者再战,到最后看这武状元的名头落在谁身上,也不过就是七场比试的事情。
午后的日头大,好在现在还是二月天,侯嫮并不觉得难耐,只是场上那些比斗过一场的半大小子皆是红了脸,不知道是被晒得,还是刚刚热的,亦或是激动的。
侯嫮耐着性子看了下去,果不其然到最后剩了两人去争那武状元的名头,一人江群,一人贺长先。
江群身穿绯红、绛紫双色圆领袍,半片衣摆扎进了腰间,看起来颇有些豪放不拘,袖口和裤脚用红线紧紧绑好,踩着黑色皂靴,手中的长枪大概也是自己打的,通体黝黑,枪尖寒光毕现,枪身上坠着红色璎珞,端的是少年意气风发,张扬肆意。
侯嫮觉得他有些太过傲气,随即再一想想,这般年纪的江群,有傲气也是正常的,这样鲜活,才是少年人该有的模样。
旁边的贺长先则是内敛沉稳许多,或许也和一个是嫡幼子,一个是嫡长孙有关,身份不同,自小父母长辈的期待自然也不同。
贺长先比江群要高了小半个头,也比江群看起来要更健壮一些,他抿着唇,手里紧紧握着朴刀,身上是麻灰色的短打,看起来干净利落,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个自小习武的人。
贺长先有一对十分浓密的剑眉,双眼看人时锐利不可直视。
“太师觉得,这二人谁会赢?”
侯嫮眨了下眼睛,轻笑着摇摇头,“林大人这话可是问错人了,本太师对武艺一无所知,自然也是看不出来的。”
林鸿笑笑,不再追问,他自己也是文臣,自然是随口一问并不放在心上。
“太师看来,谁更胜一筹?”
这是当年姬恪钟招比试时韩冬问她的问题,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将军言笑了,孰胜孰负,若是要说也是猜,不若……就猜那黑子赢好了。”
当年她能一下说出答案,如今却要以一句自己不懂武艺撇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