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朝着皇上行了一礼,又一言不发地进了內殿去。
随后赶来的暗卫隐没在黑暗中,对着皇上遥遥打了个手势。
皇上这才放松下来。
萧绝的确是去兴师问罪的,因此,一开始他便没准备让人好过。
没有多余的话,从地牢的牢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萧绝从不离身的那把匕首便经飞到了孟林阚的大腿上。
饶是跟在皇上身边许久的暗卫,想起方才的景象,也不由得觉得有些胆寒。
他毫不怀疑,若是孟林阚咬着牙不肯服软,萧绝真的能在他身上行过一道凌迟之刑——当然,萧绝事先答应了皇上,凭他的手法,是决计不会让孟林阚有性命之忧的。
……
一直到第二日,晨光熹微,萧绝在谢韫欢的床边,从睡梦中骤然清醒过来,床榻之上的人,却还是紧闭双目,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痕迹。
萧绝心中越发慌乱起来,已经想要再去找孟林阚算账,毕竟,他始终都觉得,是孟林阚做了手脚,才会让所有太医都一筹莫展。
正要出门,却与孙晟烽碰了个正着。
萧绝身形一顿,视线立刻略过了他,看向他身后的疯子。
孙晟烽立刻解释道:“我听说王妃病了,心中担忧,正想来看看,却见这位老先生似乎一直想要进宫的模样,我听他说与王妃有关,便自作主张将他一起带来了。”
萧绝听到最后一句时,眸中一动,突然拉着那疯子就朝房内走去。
“先生,我不知您是什么身份,但您若是能保得韫欢安然无恙,我……我萧绝这条命,以后,便是您的。”
方才萧绝已经屏退了宫人,如今偌大的宫殿之内,便也只剩了他们三人。
孙晟烽没想到萧绝能对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者如此低声下气,心中对他和谢韫欢的感情,又有了几分理解。
一时之间,殿中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僵持起来。
好半晌,那疯子动了动,突然突兀地冷哼一声:“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让开些,在外头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你也一样。”
说罢,他便朝着殿内走去。
萧绝第一时间关上了殿门,走到一旁坐下,果然不再多听。
殿内。
那疯子走到谢韫欢的床边,静静看了她片刻,双手合十,口中喃喃着说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他将话语重复了第三遍时,床榻之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
谢韫欢睁开眼,被眼前的明亮刺的还有些不习惯,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仍还记得那日晚上,她看着皇上离开,手腕上的镯子突然毫无征兆地收紧,勒的她阵阵疼痛。
这样的感觉已经许久未曾有过,谢韫欢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暗自戒备起来。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镯子的预警放松的一瞬间,她突然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哼,一个女娃娃,竟也被拽到这些事中,大周的皇帝,真是越来越没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