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后日就是文试武试的考核,书院给所有学子都放了假,让他们会去好好温习。
年后新来的学子不用参加此次考核,便可直接参加下一次的大考。
斐清灵、顾承欢、严荇三人按照之前程淼淼给她们的方案准备行动。
这日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顾承欢来到一处湖畔边。
之所以选定这里,是因为程淼淼早就命人打探清楚李常庭每逢休沐便会在湖畔对岸的酒楼里邀请三五好友品酒。
酒楼视野极好,可以将对面湖畔边的一切尽收眼底。
顾承欢心跳如雷,按照计划她是要在水里针扎一番的,以此等待严荇的救援。
顾承欢看了眼对岸的男子,眼睛一闭,假装摔进湖里。
“咚”的一声,声音极大,顿时吸引路人的注意。
“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斐清灵见状立马进入状态,在一旁煽风点火。
斐清灵一边吼一边寻严荇的身影。
“救……救我,我不会凫水……”顾承欢在水里挣扎着,对岸寝酒谈论的人都被这边吸引了注意力。
李常庭看清水里挣扎的人是谁后,心漏跳半拍。
蹭的一下,李常庭从座位上起身。
因距离有些远,他只能干着急。
“李兄,怎么了?”
“众位,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改日再聚。”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对面跑去。
在一旁时刻注意周围的斐清灵见李常庭下了酒楼朝这边赶来,向严荇使了个眼色。
严荇收到信号,“噗通”跳下水中救人。
在水里的几近没力气的顾承欢渐渐停止了挣扎,沉沉的往下掉。
严荇在水中寻到她,拖着她的头部向岸边游去。
此刻顾承欢被湖水呛得休克了,严荇学过程淼淼连给她的急救措施叫什么“心肺复苏”的。
清理了她口鼻的污秽,这才按压她的心口,再往她嘴里渡气。
在外人看来两人是嘴对嘴的吹气,其实在凑近顾承欢的唇瓣时,严荇用左手的大拇指隔断了两人的唇瓣。
李常庭赶到时便看到了两人吹气的这一幕,其实顾承欢在被她救上岸时就已经恢复呼吸了。
但程淼淼有言在先,一定要李常庭撞见两人,她才可以醒。
没过一会儿,顾承欢便吐出一口湖水,慢悠悠的睁开眼。
“醒了,醒了。”周围有人喊了一句。
好巧不巧,身着男子服侍的顾承欢头上的发带松落,一头沾了水的青丝垂落。
顷刻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被救的是一名女子。
这英雄救美的故事虽然老套但管用,程淼淼要的就是这效果。
严荇将事先准备好的披风裹在顾承欢身上,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她也豁出去了。
朝着严荇微微服身道谢,“多谢严大哥救命之恩。”
“无需多礼,你我本是同窗,救你是出于本能。只是我不知你竟是女子。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我……”顾承欢刚想说什么,就被脸色黑如锅底的李常庭拉住了胳膊,“跟我回去。”
李常庭出现在这儿与一女子纠缠不清,再看二人的举止,纷纷猜测莫不是李常庭在外养的外室。
但李常庭洁身自好,周围认得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有一房正妻,并无妾室。
这人莫不是就是李世子的正妻?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见李常庭将一件罩衫蒙头给她盖上,又将浑身湿漉漉的女子抱走了。
更加证实了猜测,李常庭顾不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脚步加快,将顾承欢带走。
程淼淼有言在先,等李常庭带她回去后,将两人的矛盾闹得越大越好。
果然不出程淼淼所料,感觉自己的所有物被人碰了的李常庭回到侯府。
命人准备好热水,扯落披风和招衫把顾承欢丢进浴桶里。
“自己洗干净后出来解释。”
顾承欢看着黑着脸的李常庭,心情复杂,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款了分寸,这么紧张她。
顾承欢这次洗得比平日里还慢,磨磨蹭蹭的洗了一个时辰才出了湢浴。
李常庭在他们的寝间,从最初的怒气到现在的冷静,他不断调整着心绪,今日他失态了。
“我好了……”顾承欢披着半干的青丝进了寝间。
“说吧,怎么回事?”
“我没什么好说的。”顾承欢难得的顶了一回嘴。
平日里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从来只有答应的份。
李常庭一噎,有些不太适应道:“今日落水,你难道一点解释都没有吗?”
“没有。”
顾承欢头也不抬的微微侧着身子擦拭头发。
李常庭碰了一鼻子灰,见她坐在梳妆台上擦干了头发,挽了一个男子的发髻后便又要离开。
急忙阻止,“去哪?”
顾承欢回过身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道:“李常庭,你今日吃错药了吗?你忘记新婚夜里你说过的夫妻双方不得干涉吗?
我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那我也说过,你一天是李家妇就要遵守妇道。我一天是你相公,也会遵守。
今日你落了水,不但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还给我甩脸色看,你就不怕外人对你指指点点吗?
到时丢的是李家的脸。”
“若我真的妇德有亏,我会自请下堂,而现在,我要出门,去答谢救了我的恩人。
我顾承欢,行得端,坐得正,不怕外人说。若你觉得今日之事辱没了你,这匣子里的和离书我签下给你便是,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顾承欢气得将木梳子重重一放,找出那封和离书,走到一旁放着笔墨的书桌上作势就要落笔。
千钧一发之际,李常庭握住了她的手腕,“我信你便是。”
这一刻,顾承欢真的相信程淼淼所说的,李常庭看着对她冷淡,但真正和离,他是不肯的。
顾承欢心里有些窃喜,但脸色依旧冰冷,“放手。”
李常庭收回手就听到她继续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李常庭心里存着气,微微退开一步。
“后面几个月我都不回来了,免得有人看到说闲话,府中的一切事宜就麻烦世子爷了。”
顾承欢双手交叠放置腹前微微屈膝行礼,语气疏离,完全不像之前那个满心满眼都听他的人。
李常庭垂在身侧的双手不断收紧,忍下脱口而出的冲动,只闷闷道:“知道了。”
顾承欢泰然自若的走出侯府,深呼吸后重重吐出,朝大门口望了望后拍拍受到惊吓的小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