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每一笔每一画,怎样的力道如何的拐折,竟然与末日的应晏笔迹一模一样!
她神色略微恍惚,到底是他记忆错乱,还是自己记忆错乱?
回到家里,在老太太和柯母热情之下,大家欢喜地吃了一顿饭。
在他们看来,只要人没事又不傻,记忆丢了就丢了吧,从新来过就是了。
应晏神色淡淡,虽然不说跟之前般与大家伙相处熟稔,但该有的礼仪还是不缺的,并不会让人有丝毫不舒服的地方。
进了屋子,柯美虞将人拉着坐在床上,自己搬个椅子坐在他跟前,“你确定自己是应晏,记忆终止在你家败落之前?没有,没有去过二十一世纪,也没有经历末日?”
应晏看傻子似的冲着她嗤笑:“我脑子很正常,不存在任何不着边际的幻想。”
随即他抱胸将柯美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是我媳妇?我竟然结婚了?”
“当然,”柯美虞气呼呼地说,“你别以为脑袋忘了,就吃干抹净不认账。”
应晏挑眉猛地欺身上前。
柯美虞喜欢圈椅,所以屋子里是男人特意从旧货市场寻来的,这会儿将人堵在里面。
俩人鼻息交融,“怎么吃干抹净了?这样吗?”
说着应晏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另一手圈住她的腰,霸道地吻上她,“还是这样?”
柯美虞一怔,随即眼泪吧嗒吧嗒控制不住地往外砸。
应晏身体一僵,微微叹口气将人搂入怀里,“虽然我不记得你了,但是我感觉到身体对你并不陌生,既然我娶了你,肯定是真得喜欢你,否则我不认为自己是屈于现实,而被迫牺牲自己婚姻的。”
“再者,如果我对你没有感情,也不会听见你要红杏出墙,给气得醒过来……”
“别哭了,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他越说,她越是觉得委屈,抱着人从小声抽泣,然后开始不顾脸面哇哇地哭,跟孩子似的带着些撕心裂肺。
应晏索性将人抱到自己的腿上,好笑地小声哄着:“多大的人了,也跟个孩子似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柯美虞哭着哭着也哭不出来了,一边打着嗝,一边瞪他,“你吓坏我了!”
自己身上被她抹了眼泪鼻涕,不过刚哭过的女人眼眶红红的,眼睛清澈水汪,带着诱人的钩子。
她都十九岁了,但是脸上还有贪吃留下来的婴儿肥,软软嫩嫩,说得话还带着烟嗓和软糯,太招人稀罕了。
“别哭了,再哭我就安慰你到被窝里去了。”他微微叹息道。
柯美虞眼睛一瞪,面颊泛着红晕。
不过她这次特别认真地说:“应晏同志,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好妻子的,跟你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应晏眼里亮光一闪而过,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你放心,我不是个贪心的人,身边有你一个足矣。”
柯美虞牢牢地圈着他的腰,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一个刚收了心认真踏实地生活,一个丢了记忆,俩人虽然身体年轻火热,可他们各睡一边床。
清晨柯美虞仍旧是以熟悉的姿势,悄悄地撤回扒在应晏身上的腿和胳膊。
她内视下系统,上面原本写着同秦元九的和平值,竟然改成了应晏,而且今天的和平值已经刷满了。
柯美虞有些困惑,见人醒了,先送上灿烂的笑意。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笑意里带着讨好和莫名的依赖。
应晏眸子一暗,直接翻身吻上去。
半晌,在柯美虞努力拉回的注意力,提醒他们得吃早饭的时候,应晏才不舍地收回手,埋头在她想软的颈窝,“我肯定是爱惨你了……”
柯美虞哼着:“那是当然了。”
现在是放暑假,学生们大半都回家了,外语集结号比往日少了很多人。
天气炎热,不过柯美虞往家里贴了张降温符,屋子里温度适宜,跟安装了中央空调似的,与外面恍若两个世界。
应晏虽然失忆了,但是晨练的习惯保持着,跑了一圈回来,他先洗了个澡,穿着黑色工字背心,露出鼓囊囊的肌肉,看的柯美虞眼睛发飘。
咕嘟咕嘟喝了气水,应晏坐在她旁边,问道:“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柯美虞皱皱脸,摇头:“之前我在医院照顾你,我爷奶爹娘和哥哥们,也陪着我留在这里。”
“现在看你好了,我爷奶和爹娘就想领着哥哥们回家盖房子,听说好多家砖瓦房都起来了呢。哪怕咱们住在这里,但对于老一辈来说,那才是他们的根。”
“总不能我们在这里住二层小楼,村里人人都住上青砖瓦房,只有咱家仍旧是黄土茅草屋吧?”
“不然我们也回去凑热闹?”
应晏长胳膊一搭,将她环住,“我刚刚接到一个活,需要去部队执行个为期俩月的任务,正好开学的时候回来。媳妇儿,你陪我去呗?”
柯美虞侧头看他。
虽然他失忆了,但是她并没有太多感觉,除了刚开始有些懵,到现在她已经下意识将他等同于秦元九+应晏。
反正不管如何,他对她还是喜欢与爱护的。
而他是自己这一辈子的丈夫,哪哪都可着她欢喜长。
“去哪里?”
“N省军区,”他没有多说。
“呀,小团子的爹就在N省军区呢,之前我答应去看他来着。”这孩子是真得喜欢她,自从开始认字后,就开始连圈带叉地给她写信。
“嗯?”应晏疑惑地看向她。
柯美虞笑着将事情前因后果都给说出来了。
“确实,”应晏点点头,“这次N省军区有任务,向劲也被借调过来,你应该能看到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