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艺菲这两三年,可是将凌家能够跑的关系给跑下来了,人情一点点积攒,并不着急兑换出来。
她很清楚,人情用一点少一点,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去动用的。
她要将每个人情都用在刀刃上!
其实只要人搭上关系,以后求人办事,不过是钱的官司,又难到哪里去?
董友兰跟柯庆书对视一眼,讪讪笑着:“艺菲呀,不是娘挡着你,不让你回来。而是你瞧瞧,当初说认亲的是你,不认的也是你,凌家再不好,能由着你性子来?”
“而且柯美虞现在也是有能耐,这门亲事给不给她都没事,你干嘛又倔起来了?”
“爹,您也是这个意思,”凌艺菲抿着唇,面上不露丝毫的表情。
柯庆书心里咯噔一下,搓着手笑:“瞧你说得什么话,你是我姑娘,想回来就回来。我们也是怕你一时冲动,没了退路。”
“你还用跟女婿商量不?”
凌艺菲点点头:“自然是要商量的,不过爹娘,您们得记得,能来京都全是托我跟你们女婿的福气。”
“我们现在也是有了孩子,不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计较。我弟弟年纪小也就算了,可你们不能将心偏得太厉害。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我怎么就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了?”
凌家一大家子每天闹腾,让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而且自己整天在凌家呆着,如何感受不到爹娘的变化呢?
其实她也想要有个给自己撑腰的兄弟,每次看到柯美虞一长串的哥哥们,内心真真是羡慕嫉妒恨。
不过上一世她可没什么弟弟,哪怕自己日子苦,可爹娘也都念着她,有什么好东西都巴巴送来。可现在呢,随着时间增加,她掏心掏肺地对爹娘好,也处处没落下弟弟的,可是人家那三口才是一家子。
自己不过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店铺里,他们就开始急了,当她不清楚,店铺每个月的进账越来越少,全是进了他们的腰包!
若不是顾念着他们的生养之恩,她早就将脸皮给扯下来了。
等晚上于敬源回来,已经过了饭点,人刚放下车子进屋就蹙着眉头问道:“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也不给我留个信,让我拎着东西巴巴过去,又落在别人肚子里了。”
凌艺菲握着拳头,“我们娘三个在那里住的不舒服,就回来了。还是自己家里宽敞自在。”
于敬源也没说什么,只是洗手逗了会孩子,笑着谢过董友兰,吃起饭来。
倒是凌艺菲闹个不自在,觉得是自己小肚鸡肠了,等孩子们睡了,她想了想说到:“敬源,我,我发现可能我的身世弄错了。”
于敬源脱衣服的动作一顿,扭过头讶异地问道:“怎么回事?”
“当初认亲的时候,不是所有细节都对上了?怎么又弄错了?”
凌艺菲微低着头,嗯了声:“这不就是碰巧了嘛,我越处着越觉得不对劲。反而,反而是对面的柯美虞,像极了凌家人。”
“我见过凌家以前的全家照,她跟凌家的姑妈长得很像,不是说外甥像舅舅侄女像姑妈吗?”
于敬源点点头,“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着,再核实下,如果这真是柯美虞的身份,我也不沾她的便宜,给她让位就是了。”凌艺菲微微叹口气,“以前是我太过执着了,总想着有个好身份,能与你相配,但是又想想日子是我们俩一起过,哪能处处十全十美?”
“咱们只要齐心协力往一处使劲,还能过差了?不过,没了凌家的身份,你还会跟现在一样,护着我们娘三个吗?”
于敬源将人搂入怀里,神色复杂地点点头,“当然了,你们是我的妻儿,我不护着你们,又能护着谁?”
凌艺菲感动地回搂着他,“真好,谢谢你敬源。”
第二天她将孩子放在家里,就去了凌家,寻到老太太满是愧疚地摊牌,“奶奶对不起。”
“这是怎么了?”老太太对她还是蛮喜欢的。
自己是凌老爷子续弦的,感情比不上少年夫妻,很多亲朋好友跟前也说不上话。哪怕她给凌家生了儿子,腰杆也挺得不直,毕竟凌家不缺儿孙,而且她的孩子都没大出息,庸庸碌碌,在岗位上混吃等死。
偏偏孩子们子嗣缘太好了,小辈们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得花费多少钱票能养的过来?这么庞大的人家,日子过得紧巴巴地,她手里本就不多的退休金,被这个儿子哄骗点,被那个女儿要点,当真是恨不能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可自从这个便宜孙女被认回来后,她时不时地收到凌艺菲夫妻俩的孝敬,生活质量直接上了一个档次。
她对养在身边的孙女都没多少感情,能跟这个刚认得亲厚多少,还不是看着对方手阔气嘛。
凌艺菲微微叹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我琢磨了好几天,还是认为得让您知道的好。”
越是如此,凌老太太越加好奇,“到底是什么是,你别兜圈子了,快点跟我说来。”
“我,我可能不是凌家的孩子,”凌艺菲忐忑地低头捏着衣角。
“怎么回事?”凌老太太脸色一冷。
“是我那对爹娘,他们,他们只想着跟凌家攀亲戚,对我的问话含糊不清。让我误会了些事情,以为自己是凌家的孩子。”凌艺菲红着眼眶说。
“我肩膀上被烫伤过,但是烫伤之前是没有胎记的,可是我看不到身后,问了我爹和我娘,他们说是有的。还,还说出长什么样子来,我信以为真。”
“而且,我脖子上的玉佩,也是因为有次我落水,不小心抓来的,被我爹娘给收起来,又当作了嫁妆。我便以为自己是凌家的孩子,玉佩被他们给收起来了。”
“我不是有意要冒充凌家的孩子。我爹娘也是一时间到京都被迷了眼,这会儿他们内心煎熬,忍不住跟我说了。”
“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也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所以想了很久,还是寻您坦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