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中的雪梅糕被吃了还剩将近一半时,宋露将文房四宝取来了。
将纸平整地铺在石桌上,笔放在纸的右侧,又将单独的墨放在纸的右上方,而砚台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宋露便恭敬地站在一旁。
黄芩用彩莲递过来的手帕随意地擦了下手。
为了不影响王妃作画,彩莲也趁着黄芩擦手的间隙,将桌上的糕点收拾到桌子的一侧。
拿起笔,黄芩略微思索,便拿着毛笔开始画。
虽然原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原主早已死去,此时身体中的灵魂是来自现代的黄芩,几乎不使用毛笔的黄芩。
因而,黄芩拿毛笔写字都有些困难,写的极丑。所以那天镇国候夫妇不敢确定,不敢确定那封信究竟是不是她写的。
毕竟黄芩也是一个大家闺秀,虽然不受黄宇忠待见,但是该学的东西还是会让她学的,让她好歹一个有丞相府嫡女应有的模样。以免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落下话柄。这也是齐瀚夫妇从未怀疑过黄宇忠的原因。
黄芩写的毛笔字虽然丑,但好歹握笔的姿势没有问题。但作画就一言难尽了!
此时,黄芩用握钢笔的姿势拿着蘸满墨汁的毛笔,微俯下腰身,在上好的宣纸上仔细却十分笨拙地描着。
其认真程度毋庸置疑,只是旁边的彩莲却咋舌了。
王妃确定是在作画,而不是稚儿学写字?
一向淡定的宋露脸上也露出了疑惑,这……
不过,两人都很默契地安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黄芩描画!
细细描完最后一笔,黄芩将毛笔轻放在砚台上,却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呼!真难画,不过应该能让人看懂画的意思。
洁白的宣纸上,黑色的墨迹描绘出一幅流水落花图。无风,花缓缓落下。有的在空中,大多数如一页渺小的扁舟漂在简单的代表流水的几痕墨迹上。
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一幅没有文字的普通文人画,还是丑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画。
“宋露,可知我画的是什么?”
“王妃所作应是暮春时节落花的景象。”宋露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说了出来。
黄芩又转头看向彩莲,“彩莲,你说宋露说的有道理吗?”
彩莲不好意思地看了宋露一眼,脸蛋带着红晕,“宋录公子所说的与奴婢所想无二。”
“你两说的都没有错!”黄芩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随及,黄芩伸出手,如葱根的手指轻轻在宣纸空白处缓缓移动,“春将去,无人能留春!花自是不甘,不甘就此落下枝头。遂寻解意者。寻到流水,洁净清澈的水,落花以为流水为其知己。殊不知,流水比春更为无情,昼夜不停地往前流走。”
“这真可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黄芩直起身子,手也移开了宣纸,转头,看着彩莲,黄芩神色复杂,“彩莲,你说对吗?”话中也一样意味深长。
没等彩莲回答,黄芩问向宋露,“你说对吗?”
“王妃所言甚是有理!落花有情而流水无情,到头来终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