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温香在怀,难免心旌神摇。只是一想到怀中人是妹妹,嘉珑便有些无奈,纵然忍不住在心底唾骂自己,却也禁不住的想,或许妹妹可以多睡一会儿的好。毕竟被一个香香软软白白嫩嫩的小东西,全心全意的信任着的感觉,实在是难以言表,若是可以,嘉珑甚至还在想若是妹妹不是妹妹就好。
若不是妹妹,又能是什么人呢?少年忍不住的浮想联翩,随着这一自问戛然而止。不是妹妹为何好,尽管嘉珑不欲往下多想,但是很多事本就是不言而喻的。任凭想不想,答案都在那里,区别只在于正视与否。
方才神色僵硬的少年,至此僵硬的便不止是神情了。原本想要妹妹靠得舒服些,是以嘉珑也可以舒展了的身体,在这一刻瞬间紧绷。因为从前便不曾深想多想,便也忽略了的感受与感觉,似乎在这一夜有意无意的遐想之中,再也无法从自己的脑中抹去。尤其是脖颈之间还有小姑娘清浅的呼吸,更是叫人身体酥麻恨不能沉醉。
“孩子们都睡着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也散了罢!”嘉琼阿九这两个已经睡着了的便不提,看着频频打着瞌睡的嘉玟,与困倦呵欠不止的老妻,陆奉卿当即心底一暖,轻轻地握住了妻子的手,少了几分正经多了些温柔,不无宠溺地开口说道:“趁着孩子们都累了,咱们正好躲了红包去。”
人前从来正经端方的陆太傅,在面对妻子之时,眼神从未变过。那不为外人所知的温柔,深邃眸中的宠溺,从来便都悉数给了陪伴了自己一辈子的人。陆老夫人看着无人注意自己这边,或是打瞌睡或是浅笑独酌的后辈们,一时间也是玩心大起,想着一会儿等他们发现时的神色,不免也是狡黠一笑,随即便冲着陆奉卿重重点头:“咱们小心些。”
阿九未曾料到自己居然真的睡着了,明明前一刻还在笑话嘉琼,不曾想后一刻便被哥哥揽入怀中。本以为自己不过是闭目养神,但是等到阿九再睁眼时,却是发现自己已经被罩在了密实的斗篷之中。尽管未曾想到自己睡着,但是清醒过来的阿九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想来是散了哥哥舍不得叫醒自己,眼下正抱了自己回荔香院休息呢!
想到此处,本来还安然享受稳稳怀抱的阿九,当即便急了。毕竟自己如今不比小时候,有多重心中也有数。若是旁的几个健硕的哥哥也就罢了,偏生是自己这二哥,因为当年母亲有些难产了,是以生来身子便比旁人弱几分。尽管不像嘉珩那般病弱,但是二哥是文弱书生这一点,却是没错。
尽管陆家秉持的乃是书香耕读之家,是以子嗣少有舞刀弄枪者。但是基本的骑射御马都是要考校的,毕竟君子六艺都得精通才是。嘉珑也都学得不错,但是也仅仅只是不错了。毕竟莫说与外人想比,光只是自家兄弟,排行老五的嘉珑成绩也是被小了几岁的嘉珀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是以,对自己体重有自知的阿九,闻着鼻息之间清冽的雪松气息,当即便要扭动着身子下来自己回去。毕竟从祖母的崇文园回去荔香院的距离,属实不远。而托着自己腿弯和双腋之间的双臂,阿九也能够感受到明显的颤抖,这必然是吃力的紧了。阿九瞬间脸色便爆红了,看来是该减减重了,看把人沉的。
当然这只是阿九慌乱之余的想法,当务之急还是要立刻下来自己走才是正经。毕竟嘉珑开了春是要参加春闱的,可不能这个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只是自己的挣扎似乎成效甚微,阿九也不敢再挣扎,只是从斗篷之中探出个小脑瓜来,看着嘉珑就在眼前的下巴,阿九不由可怜兮兮地说道:“哥哥放我下来自己走吧,腿麻了!”
温热的气息由下而上,顿时便被嘉珑吸了个满怀。随着阿九话音而来的,还有一股难耐的燥热升腾而起,当即嘉珑只觉脑子嗡的一下,随即阿九都还未曾反应过来,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而后自己便脚踏实地了。阿九有些恍惚,待到彻底回神之时,便只看到了兄长似乎有些狼狈仓促离去的背影。
“这是生气了?”阿九有些疑惑,随即目光茫然地搜索了一圈,看着杜仲杜若就在一边,不由看向了嘉珑离开的方向,低声问道:“哥哥这是怎的了?方才在崇文园发生了什么,怎么哥哥的有些异常的怪异。”
杜若看着尽管突然离开,但是自家姑娘却还是被五公子包裹严实的披风罩住了,与杜仲对视一眼,随即便快步走到了阿九身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倒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就是老爷老夫人偷偷离了席,而后二夫人二爷便作主将公子们散了,并无什么怪异之事发生啊!兴许是五公子着急赶着回去温习功课,须得挑灯夜读了。”
尽管杜若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说法着实站不住脚,但是的确也没有什么异端发生啊!但是一想温润如玉的五公子,鲜少有这般仓皇逃窜的表现,饶是说法不靠谱也只能这般了。
“妹妹呢?”阿九忽的想到了一种可能,或是嘉珩闹别扭了,哥哥赶着去安慰也为未可知。毕竟都是妹妹,不可厚此薄彼才是。尽管阿九能够明显感觉到其实嘉珑是不想放开自己的,再者说来若是嘉珩当真醋了,直接叫醒自己就是了,何须送自己回去。但是除了这样的可能之外,阿九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能够让始终气定神闲的哥哥足下生风。是以,阿九转眸看了看杜仲杜若,笑问:“可是妹妹跟哥哥使小性儿了?”
杜仲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未曾回,不如姑娘还是劝二姑娘到荔香院同住吧,小小年纪终是难耐。方才珍珠姐姐过来说二姑娘今夜跟老夫人睡,也是这时候众人才发现老爷老夫人都走了。说二姑娘躲起来偷偷抹眼泪,被二老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