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怔怔了大半天了,妈妈,不如您再进去看看吧!”杜仲忧心忡忡地看向了内室紧闭的门扉,直到看见了杨妈妈的身影,这才疾步走到身边,低声说道:“我们试过了各种方法,怎么也敲不开姑娘的门。回来之后都还好好的,也不知岫玉和轻云跟姑娘都说了些什么,大半日了,姑娘没有什么动静,轻云和岫玉也都还没有出来。”
杜仲鲜少这般焦急,毕竟稳重如她,喜怒不形于色乃是最基本的素养。然而,这鲜有的几次,却是都与阿九闭门有关系,杨妈妈看着杜仲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沉默良久便摇了摇头没再开口。
“妈妈进去了?”杜若看着屋里便只剩下了杜仲一人,当即便闪身进屋,低声问道:“怎么了?”
自从回来之后,刚一进荔香院,阿九便交代着杜仲三人忙着各种事务,当时杜仲她们也没有多想,毕竟从章家回来,的确是有不少事情须得亲自处理。然而,当时不觉有异忙着各种事宜的杜仲杜若,直到手头上的各种事务都交代了清楚之后,还是未能见到轻云她们几个出门,这一下杜仲她们便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了。
倒也没有想到旁的,毕竟跟了阿九这么多年,也都算是了解阿九的性子。从崇文园跟陆老夫人请过安之后,到踏进正屋之前,阿九的情绪便明显有些异常的兴奋。只是当时杜仲她们包括铃娘在内,谁也未曾多想过,只当是阿九因为见到了长辈而兴奋。到底是离家好几日了,自从离宫回家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与家人分别这样久,回到家见过亲人,难免激动。
但是如今看来,自家姑娘的情绪应该是被先入为主的观念带偏了。杜仲开始还耐性等待着,然而,随着日正当空到渐渐偏西,内室关闭的门始终未开,杜仲这一下便有些着急了。不是没想过敲门询问,只是走到门边轻轻地扣响了内室的门之后,却也只是传来岫玉温柔如水的声音。言辞无外乎便是姑娘睡下了,姐姐们再等一会儿。
第一次听说的时候,杜仲纵然觉得被冒犯到了,但是岫玉她们到底年幼,若不是有姑娘的命令,想来也不敢这么对自己说话。是以,杜仲便也只能按下了心间的狐疑,当真耐着性子候着。毕竟从章家村出发到回家,路途并不算十分的近,折腾了一路的阿九的确会困顿,歇下倒也并不奇怪。
叫杜仲深感冒犯的,还是那一句姑娘歇下了,姐姐们稍等片刻的话语。毕竟陪伴阿九多年,杜仲深知阿九即便是睡觉,或许旁人不能近身,但是身边这几个一路长起来的,却是不同。然而如今,到底也不能破门而入,毕竟凭着杜仲对岫玉几个的了解,也深知她们若非阿九的命令,定然不会擅作主张的人。是以,即便心中有千万个不舒服,但是询问也只能往后推,毕竟阿九还在睡着,总不能破门而入就因为自己的那一点不舒服便吵醒了自家姑娘。
然而,当暮色四合,日头偏西,询问了四五次过后都是一样的回答之时,饶是杜仲也忍不住发了怒。尽管杜仲言语间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隔着门室内的几人也能感受到杜仲的怒火。若不是杨妈妈恰到好处地出现,杜仲势必要采取行动了。毕竟一睡就是半天,怎么也都不正常。
但是岫玉她们没胆子对阿九怎么样,她们也不会对阿九如何,最后的结论便只有一个。或许是自家姑娘碰到了什么难题了,且与身边的人息息相关,不然她不会有如此反常的举动。
当杨妈妈出现,杜仲宛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毕竟只要有杨妈妈在,不论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自家姑娘不论因何烦忧,想必杨妈妈进去了都能得到妥善地处理。
杜仲并未跟着杨妈妈一起进屋,尽管内心十分的渴望,但若是自己进去不行,杨妈妈却可以的话,一切也都尽在不言中。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是或许与自己有关。
是以,当杜若一路小跑着跑进正屋之时,看着杜仲面上是明显的黯然,当即一愣。原本以为想着自己有了敲开门的方法,一路难掩兴奋地回到荔香院的杜若,却是在看到杜仲的神色之后,神色一紧,随即便收敛了神色,看了内室一眼,随即试探着问道:“可是有结果了,姑娘到底怎么了?”
缓缓地摇着头,杜仲一言不发,只是其中低落却也半点也掩藏不住。见此情形,杜若用力地眨巴着眼睛,愣了愣才迟疑着开口:“许姑娘来信了,不如杜仲你进去交给姑娘吧!”
当杜若忙完了手里的事儿,就照着惯例去门房处问了问这几日的信,听闻英王府昨日有信送来之时,当即便计上心头。英王府来信,无外乎就是许家乐遥,这一点阿九身边的人都知晓。杜若当然不能不知,自然而然,杜若也明白不论因何原因阿九闭门不开,但是只要是许家姑娘的信,势必能够一展笑颜。
是以,阿九也不多做停留,当即便是一路小跑着往内院而来。直到进了荔香院,阿九第一时间也是冲向了书房,在众多请柬信笺之中,找到了英王府之后,便直接捧着往正屋而来。方才进来时看着杜仲愁眉不展的模样,好奇询问一番,杜若也皱了眉。的确,阿九不会如此,岫玉她们更不敢借着阿九的入睡行这等事。但是她们非但做了,还一而再再而三,这其中必是得了阿九的命令。
自家姑娘到底如何,才是叫杜仲杜若操心的,即便或许过问不得,至少要亲眼看到了,这一颗心才能放下。是以,两人商议了片刻,随即便有了杜仲继续留守,而杜若因为回来之时偶然间听到了仆妇们窃窃私语之时说到的来信,选择了出门找找转移阿九注意力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