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仿佛被狠狠扇了一耳光那般火辣,怨愤和不甘在胸口翻江倒海,洪仓咬紧牙根,提剑便上。
破绽百出。
云奕眸子闪过狠厉,带着怒气的一刀劈下挑开剑锋,重重一拳砸在他持剑的手腕上。
一击定胜负。
洪仓痛呼一声,视线内他的小臂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经脉刺痛,疼的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毫不怀疑云奕这一下用了全力,他的手腕一定断了!小臂也没了知觉!
君子剑跌在地上。
洪仓满脸痛苦,另一只完好的手小心托着断臂,半跪在君子剑前。
云奕收了刀和匕首,捡起剑抚了抚沾在鞘上的灰土,淡声道,“你的身手是不错,遇见我自认倒霉罢,这把剑,不是你能拿的。”
若是他抬头,或许能看见云奕眼底的怀念,但无形威压下,他只能屈辱地低下头死死盯着她脚下一片落叶。
“我现在不会杀你,”云奕面无表情从他腰间摘下剑鞘,“告诉我你们的计划,留你一条命。”
洪仓呸了一声,讥笑,“传言晏二小姐手段狠辣,诡计多端,居然会直接向敌手问计划,真是可笑!”
云奕嫌弃皱眉,“跟你拐弯抹角,你听得懂吗?”
洪仓一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别耽误我时间,”抬手以刀鞘挑起他的下巴,杀意凛然毕现,“若是晏子初他们谁受了伤,我定血洗太白山,拼了命也要杀得你们万劫不复。”
洪仓身形一僵,两人僵持片刻,云奕从他的沉默中察觉什么,叹了口气,“洪仓……你知道自己加入的是什么教吗?”
她彻底没了耐心,等不及他的回复,转身便走。
忽而想起一事,单留一个背影给地上的人,声线平静,“我记得你有一个妹妹。”
洪仓瞳孔陡然一缩。
“比你小个五六岁,我应该同她见过两面。”
“你妹妹是遭贼人残杀而死,”云奕顿了下,缓声道,“被你们掳走的那些孩子,有的还不及你妹妹大。”
“你这算什么?”
“帮凶。”
脚步声远去,身侧喘息声亦渐渐消失,两名黑袍人断了气。
洪仓双目猩红,不顾手腕刺痛用力攥了大把泥土。
泥土中夹杂了陈年枯枝败叶,在手指上划出细小伤口,他眼眶充血,张了张口发出毫无意义的气声,喉咙里涌上来血腥味,艰难往前爬了一步。
沙哑低吼,“不,不……你说什么,你……你回来,说清楚……”
或许云奕听见他说了些什么,但那些都是旧事了,旧事如云烟,死的人不少,他妹妹只是其中一个。
思及此处,云奕垂眸指尖点了点君子剑剑柄,听见前面有人唤她。
她久未出现,伦珠担心地寻了过来。
云奕眸光一软,快步走上前去,“我没事,”老老实实被他转一圈打量,小声道,“已经很快了。”
伦珠目光在她腰间多出来的剑上停了停,放下心来微微一笑,“是很快,只是我忍不住担心。”
云奕立刻承认错误,诚恳道,“不不不还是我慢了,下次我一定再快点。”
伦珠眉眼弯弯,“好,人我抓到了,要去看一眼吗?”
云奕望了望他身后,一个吊着的黑影在林中轻轻晃动,乍一看并不像活人。
伦珠看破她心中所想,轻笑,“当然是活着的,等你问话。”
云奕心口软乎乎的,被他领着,小心替她拨开低垂的枝叶走下小道步入林中。
匣子里的东西云奕只看了一眼便厌恶地撇开了脸,伦珠看她反应,冷冷瞪半空中黑袍人一眼,忙不迭将匣子盖上拿远,轻轻在她后背拍了两下。
云奕不欲瞒他什么,一手按在他腕上,“这是喋血教用的人脂烛,一个处子只能制一根这样的蜡烛。”
伦珠一怔,脸色登时阴沉,怒气暴涨,回身一挥袖,吊着的黑袍人随即喷出一口鲜血,狼狈地咳嗽不断。
云奕牵上他的衣袖,“天就要黑了,我们赶快些,说不定前面就遇见晏子初他们了。”
伦珠闻言看了眼天色,略一颔首,眉间阴翳挥之不去,对那人的担忧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