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比他们，晚一点点走。”薛宓用染血的长指甲指了指自己身上因为摩擦和撕扯变得不得体的衣物，“至少，换件衣服出去见人。”

许仙仙暂且相信她，设下一道隔音的小阵，将薛宓隔离在外。

“你要说的，选拔的实质是什么？”她问。

“逐出幻境的人不一定被淘汰，但留到最后的人一定留取。”苏之浩从容不迫地调整着自己语言的速度，“那么你呢？金杯在你那里吗？”

许仙仙回了个简短的“是”。

“我知道积分和考官意见可以决定去留，但留到最后的人一定留取……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许仙仙近乎质问的严厉语气，苏之浩并没有感觉到冒犯，他耐心解释：“每峰最后解开谜题的那几个人，或者一个人，都会去到一个新的地方，我们可以把它称为最后的擂台。因为在那里，将展开最后的选拔，或者说比赛。”

许仙仙的目光依然平静，这是她已经从白柳儿那里知道的事情。

“当然，出于对解开最后谜题的考生的奖励，”苏之浩慢慢地道出一个惊天消息，“他们甚至不用考虑文试成绩，直接拥有成为内门弟子的资格。”

许仙仙内心一动，但表情不变：“如果你说的是假的，又或者规则变了呢？”

苏之浩两手一摊：“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有字谜的灵感了呢？”

白柳儿一声不响地走到他面前，明明是仰视却更像在俯视：“说出来。”

苏之浩可惜又无奈地笑笑：“我还以为刚才我们已经结成了某种共识。”

白柳儿拽住他的衣领，不屑道：“现在就可以打破。”

“你们可以立一个心魔誓。”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薛宓一边难受地按压着头部，一边衷心建议。

面对白柳儿和苏之浩同时投来的疑问，许仙仙无奈道：“我刚才就想提醒你们，为了节省灵力，这道隔音符形成的阵维持时间很短。”

白柳儿和苏之浩同时语塞。

薛宓的提议成为最终解决方案，心魔誓将他们的同盟关系制约到幻境的结束。

“谜底是什么？”许仙仙迫不及待地问。

“不是谜底，不，根本是反过来的。”苏之浩将那个四字词又说了一遍，“它的谜面是——舍南舍北皆春水。”

“这是常见的灯谜。”他补充到，“只是我还没想明白，这个‘舍’，是指养牛羊牲畜的农舍，还是……”

他一直观察着许仙仙的神情，此刻既笃定又感到不可思议：“你知道了。”

“这个字……”许仙仙用水痕在地面上划出极简单的笔画，“记载有灵泉村地貌和人文风俗的方志里，在河流地貌图上，曾经出现过和这个字很像的符号。”

“我去找图。”苏之浩立马起身。

“不用，我记得在……”许仙仙从怀里掏出卞识微绘制的，日渐完善且集山脉河流等为一体的地图，循着回忆最终指向一个地方。

“竟然在这里。”白柳儿的眉毛缓缓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