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可能是因为我把她弟弟弄得满头血,所以她不太待见我。”
乔湘兀自讲了半天的话,许仙仙也没理她。
白柳儿扬眉:“没人想听你的故事。”
“都是女孩子,互相关照关照嘛。”乔湘还趴在窗框上,委屈巴巴的,“干什么这么凶啦。”
“我见你与未婚夫叙旧,总不方便打搅。”许仙仙完全没有参与和乔湘的对话。
“未婚夫,丈夫和亡夫,在我眼里没有什么区别。”白柳儿尽管不愿,也已换上了和二人相同制式的碧色衣衫,此刻挑剔地打量着袖边的针脚。“我方才从他那里知道,现在只剩下黄金阁、喋血峰和碧落峰三地的考生没到,其余各峰,都有二到五人不等,他和安建峰另一人之前便结为同伴,到此地后又与夔峰三人暂时结为同盟,而百战峰的四人亦为同盟。”
“而衡峰来的五人有些复杂,”说到此处她看了眼心虚的乔湘,“两个女修有仇怨在,另外三人里有两个沧海人,与那个漠鼎来的互看不顺眼,之前为了争取萧鸿川两人还差点动起手来。”
“你说这些……”许仙仙揣摩着她的意图。
“怎么,和你说一盏茶的话需要多少银子?”
许仙仙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摇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我不想他赢,”白柳儿把那陈茶泼出了窗外,从她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萧鸿川的背影,“你知道吗,每年榜十都会登青云榜,姓名和映像会在青云榜上留存一年之久。一想到日后一年里每每经过广场,都可能会看到那张讨厌的脸,我只觉得这茶更陈水更浊。”
乔湘感到意外:“那个叫萧鸿川的人?他看起来好像蛮厉害的。可他说队里有女修太麻烦,所以没理会我。”
“那……既然我们都是女孩子,不如结成同盟,互相帮助?”乔湘望着白柳儿,眼睛扑闪扑闪,像只幺娥子。
“你大概……”许仙仙欲言又止,“是想多了。”
“别这样嘛,我会的可多了,我可以驱虫——”乔湘两手比划着,忽然脸色大骇,身体朝后一仰发出惊叫,“啊啊啊啊啊——”
瓦片先是如好听的乐器般有节奏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紧接着几道破碎声伴随着乔湘的惨叫一路往下滚,最后是重物触地的闷响。
萧鸿川注意到动静,抬头望向她们的窗口,仿佛说了句什么,白柳儿只能看见口型。
“他问,是你推下去的吗?”许仙仙复述。
这么远也能听见?白柳儿暂时压下疑虑,推开门走向对面:“最终的争斗只会是个人之战,只有蝼蚁才会抱团取暖,你我各自努力,好梦。”
只可惜了白柳儿的祝福,这夜她又生梦魇,仿佛为了捉弄她,梦境始终停留在雪花飘扬,满山大火的一夜。
一只小巧的珍珠绣鞋落在血泊中,而它的主人踩着一具具还留有温度的尸体,赤足在奔跑着。
金身的女神高举巨剑,将父亲的头颅斩下。切口很平整,应当是没有痛苦的,但那颗头颅从地上跳起来,眼里好像冒着熊熊的火,又或者,只是映出了当夜的景象。
“仙仙,痛吗?”
什么?她很模糊地想着,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