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活计,改日派给他来,倒是正合适。”
——这种事对于冯垣而言,既没什么难度,又不会显得太过刻意,
左右他都准备跟着墨书远假意投诚了,那为了来日能更好的辅佐主君,他想好生了解一下自己的同僚,岂不是很寻常?
“确实合适。”墨君漓颔首,他趁着小姑娘状似不大注意,顺势就欲偷摸往前挪上几步、溜出墙角。
孰料不待他挪出两步,一直低头看着桌上字条的慕大国师便陡然抬了头,小姑娘瞧见他那将跑未跑的样子,顿时眼神一厉:“蹲回去。”
“让你动了吗?”
“哎……诶。”少年委委屈屈地抽了鼻子,继而可怜兮兮地重新缩回了角落里,他看着不远处玩得正欢的一人二鸟,眸中不禁流露出了几分歆羡之意。
……还是当小孩子好啊,小孩子犯了错都不会受重罚,顶多挨一顿训斥,打两下手心。
——至少不会如他一般,挨了一顿胖揍、吃了两道黄符,还得把自己缩成球、塞进墙角里!
“不过,话说回来,阿衍,我先前让你派人去西商、桑若两地查的那些东西,都查完了吗?”慕惜辞垂眸放了那纸条,就手抽出张空白宣纸,提笔涂上了几个小字。
“还有燕川那头……他们都去了有个五六天了吧?这会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没呢,西商和桑若离着乾平都有一段距离,我这光是递信就且得递上两天。”墨君漓搓着耳朵,微放轻了声调,“加之那两处小国地方虽不大,国中人却比占地还少。”
“平均算下来,称得上是‘地广人稀’,观风阁的人想要一个城一个城地查过去,得费上好大的功夫呢。”
“我估摸着,他们能在年底前把消息递回来,就已经算得上是手脚麻利了。”少年呲牙,“至说燕川那头……”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个情况,按说祝承煦应该在几日前就赶到了江南,这时间差不离能被他们抓了,绑着押回来了才对。”
“可能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要不咱们再等两天看看,反正六哥那边也还剩着几个朝臣没审完,倒也不急。”墨君漓道,现下墨书锦可谓是在京中混了风生水起。
打他自老头那边坑骗来了圣旨与御赐金牌,这厮便彻底暴露了其纨绔秉性。
一群倒了血霉的朝臣们,被他带着一帮纨绔审得痛苦万分,心灵上遭受到的暴击,加起来差不离能毁灭掉整个乾平。
奈何那审人的金牌在胸、圣旨在头,他们抬头就能瞅见那明晃晃的帝王圣旨,低头便可瞧见那沉甸甸的帝王金令,不敢怒,更不敢言。
所以,他瞧着墨书锦这阵子玩的可上头着呢,估计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那他们这边偶尔耽误个一日半日,倒也不会妨事。
“这倒也是,”慕大国师应声点了点下颌,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中毛笔,“我看六殿下这次,玩的是挺开心的。”
“那就再等两日罢。”慕惜辞道,她刚想出言让那缩着的墨君漓起身,却听得窗外倏然响起一阵羽翼扑扇声响。
她闻声转眸,便见一信鹰自窗缝里挤进了屋内,“啪”一下落去窗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