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忽职守,若放平时未出什么大乱,轻罚便罢,可费蔺和太子妃此番九死一生,断然不能蒙混过关。”顾修远微微蹙眉,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性命攸关之事,你不会怪孤在御前参你一本吧。”
“不怪,理应如此。”
广文稳如泰山,似乎无论发生什么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哪怕是革职,也毫不在乎。
只是这般言语,让众人发觉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宠爱可不一般,堪称宠妻狂魔,一向的温文尔雅在太子妃遇害面前再也难以维护。
郁欢没有说话,安静地坐着。
寅时五刻。
费蔺疾步赶来,与之同来的还有府尹佟彬,有这两位作证,也算是堂公正的审讯了。
天已蒙蒙亮,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
留给郁欢的时间不多了。
费蔺从禁军尾慢慢走到最前头,最后走近四人面前,和佟彬一起见礼,在路上便已听芹嬷嬷讲过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他也没有犹豫,开始打量起在地上的四人。
他的记性不差,虽只是匆匆一面,但也确实记住了样貌,因为其中有一人的脸格外丑,左嘴角上方有个大痦子,格外显眼。
可眼前这四人,并没有一个人附和这外貌特征,便是刚刚特意瞧了一遍禁军队列,也没找到那个眼熟的,他皱着眉头,实话实说道:“戴着头鏖确实不易记住长相,这四人里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我能肯定的是当时指路的有个人肯定不在其中,甚至不在这整个队列中。”
广文脸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仍旧冷静地说道:“太子妃,你以为如何。”
“看来我今天是得不到一个名字了。”
郁欢不慌不忙地回答着,指着已经快昏死过去了的被剥了手皮的驯兽师道:“终归,波斯难逃其咎,此人便是交待。”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人低着头颅,气息微弱,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
一个婢女心领神会,忙去屋里接了盆水端出来,得到应允后直接朝那人泼了过去。
那人嗷嗷叫了一声,抬起头来,只一瞬又低下了头,嘴里喃喃道:“狗娘养的杂种,杀了我啊,有种杀了我啊。”
谁愿意被公开处刑呢,谁又愿意受这种非人的苦呢,可也只能通过言语来把痛苦和愤怒发泄了。
“等等。”
虽只有一瞬,但费蔺还是看清楚了,他宛如雷击,趋步走上前去,不顾脏污,伸手强强抬起那人的头,“是他,指路的有个禁军就是他,我记得清楚,他脸上的这颗痦子,无可替代。”
蔡昌智惑道:“此人可不在禁军名单中,费公子一定要慎言。”
费蔺坚决道,甚至伸手去摸那人脸上的痦子,想看看是不是假的,“就是他,我不会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