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在瞭城整军,倒不如说是在等待消息。
信件未至,近来无忧。
...
“又见面了。”
夜幕下,一袭黑袍姑娘望着院里那个有些眼熟的男子,“若无事,请离开。”
男子身形挺拔却也单薄,墨袍穿在身空荡荡的,他置若罔闻,伸手去折树枝,“你叫什么名字。”
郁欢:“你是傻子吗?”
衣袖里的匕首倏然滑落直至手掌,旋即被握紧。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男子仍没离开,树枝被他嫌弃地丢在地上,其上还未凋零的花被摘落,他走近她,想替她别在发间,“郁欢。”
花被斩落。
本来那只手也该随花一同报废的。
但...此人武功不低。
寒芒乍现,姑娘毫不掩饰杀意,男子腰间的佩剑也已出鞘,兵刃相交发出声响,同时,周遭的风大了许多,吹得这树沙沙作响。
剑气所带的阴冷让院里变如冰窖。
将近半个时辰,不知多少回合。
两人仍僵持不下。
仍未分出胜负。
这时,酌春忍不住推门,“怎么了。”
她当然知晓在打斗,但以郁欢的武功她很放心,但这些剑鸣震耳欲聋,迟迟没有停歇,她有些慌了。
“回去!”
郁欢抽空喊了一声,也因此露了破绽,让那男子占了上风,但,占了上风便能赢吗?她往后退至树前,而后翻身跃起,至上空时笔直垂落,将落地之时弓腰抬腿,身形诡谲,一刃将封喉。
男子反应极快,以左手为代价挡下这致命一击。
两人拉开距离。
姑娘眸底掠过一抹莫名的情愫,舌尖顶了下后槽牙,略显兴奋,“可与我战至如此,你很厉害。继续吗?”
男子亦有骄傲,“继续。”
但这一次。
他惨败。
交手刚过一百回合,他便有些招架不住了,因为那杀意太浓了,她看他的眼神不是在看敌人,而像是在看猎物。
就在她要杀他之际,他道:“铁围山一行,你要带上玉镯还有那个小轿箱,一定要。”
近在咫尺的匕首停了下来,但另一只手却死叩着他的肩膀,姑娘蹙眉,“你是他的人?”随即她打破自己这个猜想,逻辑不通,“去铁围山一事无人知,隐隐感觉在被人算计,引诱我进山,有何计划。”
“谁?”
“不知道。”
“只是多年前一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此行报此恩。”
男子实诚道,趁她分神之际抓住机会掀开她,而后拉开距离,最后站在围墙上,仿佛是为了方便逃跑,“反正,好像,铁围山后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郁欢仰头望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终是要去的,那小轿箱,她便赌宣佩玖不会害她,只是这背后到底藏着些什么秘密呢,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滋味始终不好受。
“洛十一。”
男子微笑着,念头一转,在墙上坐下,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双细眸一颗泪痣,尽显邪魅,“你呢。”
话音刚落,他忙道:“你自爆名字的时候我真没在。”
“郁欢。”
郁欢瞥了他一眼,“喝酒吗?”
观他样貌不过青年,虽然她蛮想杀了他的,但一想到他的武功如此,竟有些舒坦,在这世间,她不是怪物。
只是,走错了路。
洛十一凝望着她的背影,从墙上落下,在屋门台阶前坐下,倒是个江湖人,逍遥洒脱且张扬,“不喝白不喝。”
打斗声自然也引起了周遭将领的注意。
“寻了个木桩练武。”
郁欢胡诌着,打发了这群关心过剩的将领,待人走后才问那留在院里护卫她的小军官道:“有酒吗?”
小军官颔首,“地窖里有,末将去拿。只是您的身子...”
门吱呀一声响,酌春恰到好处地接上话茬,“不能饮酒。”
“不饮,闻还不行吗?”郁欢嘟囔着,把气发到小军官身上,“还不去拿,脑袋一点也不灵光,送至院门前。”
说罢,她跟着进了酌春的屋子。
又得诊脉。
那些深可见骨的伤还在疗愈,刚才的打斗是用了力的,伤口被撕裂,鲜血浸湿了布条,能与重伤之下的她打成五五分,记得她绕后匕首抵住他后背时,他负手拿剑剑尖挨着她的心口,但在她选择全力以赴后,他便不行了。
包扎了有一段时间。
久到洛十一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被遗忘了,甚至觉得自己是被戏耍了。
院门终于被推开。
姑娘走了进来,“酒在外边,自己提。”
洛十一:“就搭把手的事。”
郁欢:“我受伤了。”
洛十一:“可你仍能打过我。”
郁欢:“本是重伤,经此一斗,伤更重了。”
洛十一哑然,默默走过去提起酒坛,顺便关了门,而后又在阶梯前坐下,“名门望族,喝酒用盏,不懂享受。”
郁欢:“那便用碗吧。”
洛十一:“碗呢?”
郁欢:“我养伤期间不能饮酒。”
洛十一:“那和碗有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
郁欢:“我喝不着,你也别喝了,闻闻酒香就行。”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