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意弄人这话,似乎总会应验,众人都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偏偏老天爷就是爱跟大家开玩笑。
准确来说,这也不是老天爷的锅,而是种种事态人为逼迫发展成这样,不过谁也不想责怪谁,就归咎到头顶的那片天去了。
萧君寒直到日落时分,才到了萧君谦府上。他自王上那处出来后,就回了自己府上,一直在书房里转悠发呆了一下午才出的门。
天海炎月定下的半月期限,时间很紧迫,王爷成婚的筹备也不得马虎,需要筹备的事情很多,可以说他根本没有时间在这里犹豫不决。
可谁知,他才刚进门,就被告知萧君谦因病晕倒了,萧君寒担心他身体情况之余,更不知道该怎么把事情告诉他。
他们早膳用过后,就各自散了,容真然现在是宫主身份,已不是一般平民,赏赐很快就会下来,估计很快她就会离开王府。
萧君谦还没醒来,皓夫人自然是要去陪着他,等他醒来,也拉着一直想找容真然麻烦的闵湘琦走了。
墨行跟崇坤带着容真然回了房,打算细细问清楚她这些消失的日子都发生了什么。容真然看了看脸色一直没好过的崇坤,把事情都给说了。
墨行听完,这才明白过来崇坤一直生气的原因,三人在房中沉默了很久,墨行简直觉得头疼得不行。
“你过来,让我看看。”
容真然靠了过去,听话地转过了身,把长发拨开,墨行凑上前仔细查看。
他伸手摸探了好几下,都没摸出什么异样来。墨行忽然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自己当初带来的一个药柜子,从中拿出了一根银针。
容真然有些吃惊,问道:“墨行先生,这银针难道就是跟天海炎月的银针是一样的?!”
墨行捏着那根银针举到容真然面前,神情有些凝重地问道:“你仔细辨认,天海炎月给你施用的是不是这种银针?”
这可问倒了容真然,银针看着都差不多吧,她挠了挠头。
“我看不出来……”
墨行看了她一眼,又把银针收回,叹道:“就算你能辨认出来,也是一样。这银针已经化入了你身体中,根本取不出来。”
“什么?!”容真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可天海炎月说!他说可以取出来的啊!难道他是骗我们的?!”
“这种银针是入水即化的。看似银针,实则是另一种毒,我之前也说过,天海炎月给你下的毒是在我研发的毒的基础之上改制的。毒跟毒之间会相斥,也可以相融,你身上的毒是他下的,他自然知道能用什么压制。”
容真然嘴巴张了张,想了想,惊道:“难怪了!我那几天跟天海炎月在一起的时候,就一次都没有毒发过。”
“那就解释得通了,他给你用的银针上应该还添加了某些东西,已经化入你的体内,压制了毒性。”
可墨行这么说,也不代表事情就能往好的方向去想。天海炎月那么有把握,要挟她跟萧君寒成婚,就代表这个压制的东西一旦到期失效,她身上本来的毒就会一下反噬,直接要了她的命。
“那,我们就只能听他的话?天海炎月能要挟得一次,还会有下次的啊!”
墨行跟崇坤一时都沉默不语,容真然咬了咬下唇,心情十分复杂,只能说他们完全受对方压制,没有办法能奈何得了天海炎月。
“也不是。”墨行忽然开口说道,“若是我没猜错,半月期限一到,他施加的银针失效,如果不马上解了你的毒,毒性还是会马上反噬要了你的命。”
容真然瞪大双眼,恐惧一下就袭了上来,她心头紧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萧君寒在被侍从带去萧君谦房间的路上,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他才刚醒,这个事情要怎么跟他说呢?
萧君寒在之前,其实也觉得萧君谦的脸色很差,他也提醒过四弟别太担心,注意休息。没想到,他还是病倒了……
四弟为容真然痴心至此,自己要怎么跟他说明这事?他会如何反应?
一想到此,萧君寒心里就一片混乱,是真不知道见到人后,要怎么开这个口。
萧君谦也是在萧君寒来到之前不久就醒了,他醒转过来时,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一眼就看见姨母跟闵湘琦坐在桌前。
“谦儿!”皓夫人看见他醒了,马上起身走了过去,“你觉着怎么样?来人!去把药食都拿来!”
萧君谦被她扶着起身,头脑还有些不清醒,他看了看屋里四周,没见着容真然,刚醒来就有些困惑,问道:“姨母,我这是……?”
闵湘琦端过来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说道:“表哥,你不记得了吗?你今早在大堂那儿忽然就晕倒了。可把母亲给吓坏了!”
萧君谦倒是有些印象,只是他晕倒得太突然,这才刚醒来,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晕倒前是发生了什么事。
记忆一点点回笼,好像是他们正在说容真然的事情,然后……他就晕倒了。
“……真然呢?”
“什么?谁?”
萧君谦头脑还没彻底清醒过来,下意识就喊出了容真然的真名,他心里一惊,还是强装镇定,抿了抿有些干的唇,转而说道:“我有些渴。”
闵湘琦马上把水递过去,萧君谦就着把水喝光,才开口说道:“……姨母,您别怪醉容,是我没跟你们说明她的去向,这事怪不得她。”
闵湘琦见她表哥一清醒过来,就是为那丫头辩护说话,心里就来气。
“表哥,你都这样子了,还想着她呢!”闵湘琦哼了一声,“可你看现在,她人在哪里?”
皓夫人扯了扯闵湘琦的手臂,说道:“谦儿刚醒来,就别说这些了。这事也过去了,我们也无意再追究,你不必再想着这个事情了,好好休息才是。”
这个事情其实本身就不是什么大事,皓夫人气的不过是萧君谦这样为醉容神伤,还忽然在大家伙面前晕倒了,这才是最让她生气的原因。
“那,醉容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