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然怎么可能按照萧君谦的意思写下那种信给萧君寒,她后退一步,惊恐地看着面色平静的萧君谦。
萧君谦眯了眯眼,看见容真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眼睑低垂,掩去眼里的哀痛。
他也不愿意让容真然这样看自己,可事情发展至此,他别无他法。
“真然,听话。快把信写好,我好送去给二哥。”
“你是疯了吗?!萧君谦!”容真然一直往门边退,想趁机逃跑,“你怎么能跟天海炎月那种人勾结在一起?!你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吗!就是他对我下毒,所以我才被逼着跟萧君寒成婚的!”
萧君寒不是说跟天海炎月勾结的人,极大可能是三王爷吗?为什么连萧君谦也牵扯了进来?他是从什么时候跟那个变态混一起的?
“……是吗?可我看你跟二哥貌似是假戏真做,情投意合了呢?”
容真然眼睛圆瞪,她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事实确实是这样。
“我刚才就是想要跟你解释这个事情……”
“你无需多做解释。”萧君谦眼看着她往门边退,却没有动作,“早在南苑城爆发瘟疫之时,我就从墨叔叔那里知道你是被天海炎月下了毒,被迫跟二哥成婚的这一事了。”
“什么?!”
墨行先生早就跟他说了?那他……?!他跟天海炎月混到一起,又是为什么?难道是因爱生恨,要对自己跟萧君寒报复?!
“可你们那时是被迫,之后呢?”萧君谦语气冷淡,似变了一个人,“我在君都里可是听说了不少你们恩爱的话……你要说,那也是你跟二哥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吗?你身上的毒在你们成婚那晚,就已经被解了,之后还有什么理由要跟二哥在外人面前如此做戏吗?”
容真然退到了门边,猛地转身就要去打开门逃跑,谁知竟然有人自外打开门走了进来,而那个人……竟然是一直查找不到踪迹的天海炎月!
容真然怔愣后退,后背又装上了什么,她转头一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萧君谦,他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双臂。
“真然,听我的。”萧君谦低声道,“把信写了。”
“你放开我!萧君谦!你醒醒啊!你别被这混蛋给骗了!”
天海炎月笑意盈盈地走进门,反手关上,看着容真然被萧君谦抓住,徒劳挣扎的样子,就觉得这一幕真是有趣。
对这小丫头用情极深的四王爷萧君谦,因爱生恨,跟自己这个外族人勾结,意图报复自己的国家,简直是太有趣了。
“要说欺骗……二王妃,你跟二王爷才是把四王爷给骗得最惨的那个吧?他对你痴心一片,二王爷在明知他对你用情如何深重的情况下,还是背叛了他,你们对他造成的伤害,可是伤透了四王爷的心呢。”
看着天海炎月笑得一脸阴阳怪气,容真然怒道:“天海炎月!明明是你对我施加银针,逼迫我跟萧君寒成婚的,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这种话?!你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目的吧?让他们兄弟反目,然后撺掇萧君谦!”
天海炎月走上前一步,伸手就强硬扣住了不断挣扎的容真然的下巴,看着她用那双愤恨的眸子瞪着自己,挑了挑眉。
“我承认,我的确是这样计划的。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跟二王爷竟然是真的心意相通,我可没逼着你跟二王爷做真夫妻吧?你敢说,这些天来,你跟二王爷的种种相处,是假的?是受我所迫?”
容真然一时反驳不了她跟萧君寒的感情,可天海炎月这样的说法也不完全对,他根本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如果不是他一开始把自己掳走,下毒,要挟,他们哪可能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萧君谦!”容真然转头看向他,试图劝他,“你想想,一开始我是被这个混蛋带走的!不是他的话,也不会有今天这些事情,你别被他骗了!萧君寒是你的兄长,我们是朋友,我们一开始没有对你说真话,欺骗你,让你伤心,是我们不对!可是,我们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想法,你要我怎么道歉都可以,就是别听信这个变态……唔!!”
天海炎月似乎听够了她这些陈词滥调的说词,抬手一把按住了她的口鼻,食指抵在唇上,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说道:“小可爱,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别再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当四王爷没有想清楚吗?他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早就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说……我可没有诓骗他,是四王爷主动来找我的呢。”
容真然原本拼命挣扎的动作一顿,震惊地转头去看萧君谦,他眼里毫无波澜,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萧君谦怎么会……?!任是王上跟萧君寒在君都里找尽了每一处地方,都没有找到天海炎月的行踪,他又是怎么先找到这个变态的呢?
让萧君寒跟萧君谦两人反目,然后天海炎月再借机拉拢萧君谦,这样的顺序才对吧?
“好了!现在再争你我哪里对错,也无意义。四王爷已然决定站在我这一边,你就认命把信给写好,之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呢。”
容真然一想到萧君寒又会因为自己而遭遇危险,她眼角含泪,嘴巴被天海炎月堵着不能说话,就紧紧闭上眼睛以作抗议。
她打死都不会写那种信的!
“真然……”
萧君谦低声喊她的名字,似乎是想要劝她,容真然拼命摇头抗议。自己会哭,不只是因为担心萧君寒的安危,还因为萧君谦竟然这么糊涂,竟然因为得不到自己感情的回应,就跟天海炎月这种魔鬼站到一起。
萧君寒是他的兄弟啊,血浓于水,他怎么能这么做?!
忽然一个可怕的猜想自脑中闪过,容真然猛地睁开双眼,嘴里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似有什么话必须要说。
这丫头脾气倔得很,天海炎月也是深深领教过的,看到她被自己手掌捂着口鼻捂到满脸通红,眼角含泪的样子,确实是很可怜。
天海炎月松开手,容真然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大口大口喘着气,才怒问道:“……南苑城的瘟疫,是不是你所为?!”
天海炎月当她要问什么,他勾起一边嘴角,没有回答,越过她走到桌子旁边,整理好纸张,拿起笔。
“你把信写了,我就告诉你,如何?”
天海炎月没有正面回答,那也就等于是这个事情确实就是他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