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我们去断崖峰做什么?”祝子安疑惑问道。
“师父一会儿就明白了。”
额,还不如不问呢。祝子安被上官文若这吊胃口的话鼓弄得愈发担心。西面可是死路啊,夜晚的断崖峰蛊毒横行,处处是陷阱。就算没被身后这二位逮住,带这丫头上断崖峰也是凶多吉少。
“祝子安,听闻你做事一向磊落,今日怎么当起缩头乌龟了?你我见面交手,若我技不如人,自然会走。你光躲我,是躲不过的。”暮烟跟了祝子安多时,双方越跑越快,似在较劲,体力也消耗了不少。大家都明白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谢谢你夸我!”祝子安朝他喊道,“不过我无心躲你。有本事你就追过来,我一定奉陪。”说罢舒缓一笑,转头又对上官文若说:“我看不要去断崖峰了,就这么一直在雪阵里绕下去也挺好的,他们人跑不过马,等会就跑不动了。”
祝子安才自顾自得意了没多久,忽见面前一大片浓雾,双目像被纸糊住一般,目之所及只是白茫茫。这下可糟了,路都看不见了,还朝哪里跑?
可上官文若却像没看到这雾一般,照旧让凌海朝前奔去,速度只增不减。
这般自信,难道是熟悉前方路况?可在祝子安印象里,上官文若自小到大,很少往断崖峰跑的。
祝子安不禁着急,连忙劝她:“阿若,不如你停下,我与他们打就是了。我们闭着眼睛跑,很容易撞到山的。”
“既然都走到这儿了,岂有半途而废一说?”上官文若反问一句,双腿加紧马腹又是一阵提速,似乎是在兴头上。
“阿若,生死不是儿戏!”祝子安有些气了,伸手便要去抢她的缰绳。
“师父,你快看!”上官文若不去理他,话锋一转,将祝子安的视线又引回前方。
面前,浓雾之中,隐约浮着一横桥,桥面是条形圆木柱,排列整齐系于两侧木柱上。乍一看不过是一普通木桥,并无稀奇,可细看便觉得蹊跷了。这桥为何只有桥面,桥头呢?桥尾呢?皆看不见。仅有桥身如幽灵般悬在半空,左右飘荡,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这怕不是坊间所传的鬼断桥吧。祝子安又瞧了一眼那断桥,立刻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阿若,去不得!”祝子安惊呼。
上官文若哪里听得祝子安劝阻,仍旧策马上前。凌海一个腾跃后,前蹄已踏在了半空桥头之上。
祝子安下意识搂紧上官文若,准备将她拽下马脱身,刚要动手却见凌海已落下前蹄,又向前奔去。落地平稳,完全不像有危险。再看脚下,原来断桥不断,桥头桥尾皆是齐全。祝子安这才意识到刚才看不见的部分不过是隐于雾里,并非不存在。
“这桥叫结庐,这谷叫人境,先人建桥用的就是陶潜‘结庐在人境’的典故。雪后山谷湿气重,易于结雾。桥被白雾遮挡,时隐时现,似仙又非仙,一般人都以为是闹鬼,不敢接近。先前,住在断崖峰的人凭借此桥,躲避野兽追击、仇敌报复。后来,又有不少人慕名而来,隐居在此。”行至桥上,上官文若才缓缓解释道。
原来这就是结庐桥啊!难怪刚才见这桥这么熟悉。祝子安不禁叹道。先前自己从这儿来来往往几十次,没一次是在雪后,若是没雾,这桥也不会这么神乎其神。
“不过这桥能吓跑野兽和一般人,可吓不跑暮烟老头。他一看咱们过来了,他还能不过来?”祝子安刚问完,一回头,又听到暮烟口中一阵羞辱。那老头子果然跟来了。
“师父放心,这个我想到了。”上官文若望了望祝子安手中的竹笛,又道:“接下来,就看师父的了。”
上官文若和祝子安相继下马,悠闲自得将马牵至一旁,似乎就等着敌人上门来犯。
暮烟和蓝儿越靠越近,不知不觉也走进雾中。蓝儿被雾挡住了视线,忽然停下了。
“蓝儿,怎么了?”暮烟眼睛不好,只觉得停在原地,却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
“爷爷,好大的雾,前面没有路了。”蓝儿答。
“没有路?”暮烟默念,“那祝子安呢?”
“不知道,应该,就是朝前去了。”蓝儿不确定地说。
“哼,”暮烟笑笑,“他们以为区区白雾就能把我暮烟甩开?既然他们敢闯进白雾,前方一定有路。蓝儿,不要怕,追过去。”
蓝儿听话,将暮烟向上托好,又朝前走。直到桥头,蓝儿又怕了。
“爷爷,这桥……这桥有鬼!”
“好丫头,不怕!”暮烟沉着又道,“我们可是快到断崖峰了?”
蓝儿仔细回想起来时的路,的确像是向断崖峰去的,连忙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