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项雷已自打斗中休息过来,拖着剧痛的右臂,仍然坚定地朝袁豹说:“袁兄弟为何不先问问镇修堂主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杀害花氏,嫁祸简统领,又派人伏击祝公子,此等非仁非义之事,绝非亡海盟所能忍。”
袁豹眉宇间现出一丝惊恐,看向镇修童子,一时不知该从和问起。他跟了镇修童子许多年,自然明白他急功近利、心气甚高的毛病,却从没想过他能为了一己私欲再生杀念。
“不可能……”袁豹默念着。
“可不可能你说了不算,事实说了算。况且项雷所言只是两件事,让你觉得不可能之事还有许多呢!”
上官文若说罢,绕过面前众人,朝后问道:“现在的赤玉堂众人中,可有暮烟统领和柳公子的部下?”
听见上官文若所言,先是有几人试探性站了出来,而后觉安全,呼啦啦又站出来一片。
上官文若见人出来得差不多了,又道:“好,我问你们,镇修堂主将你们从各部调走,可曾说过缘由?”
上官文若本就怕他们因为害怕不敢答,因而故意将声音放得轻柔。可即便如此,仍是过了许久才有人站出,怯怯地道:“不曾。”
“那你们到赤玉堂后,又可曾听闻过二位领主的下落?”
“不……不曾。”
袁豹听到此处,不得已打起精神来。舅舅和暮烟失踪多日,赤玉堂始终打探不到他们的下落。袁豹也十分担心。不想今日竟被上官文若又提起来。
“你们不知道,可我却知道。”上官文若自信道。
众人皆朝她望来,半是担忧半是好奇。
“那二位领主现在何处?”他们的属下中有人已按耐不住。
上官文若微叹了口气,只道:“他们都已死了。”
死了?袁豹睁大双眼,心情忽然沉重。面前众人更是炸开了锅。
“是谁杀了他们?”
“谁能杀得了二位领主呢?”
“难道是……”有人朝镇修童子的方向看过去。
袁豹吃惊之余,也忍不住低头看去。
镇修童子匍匐在地,自他内力尽失虽只过了片刻,却已鬓发花白,脸上也现出褶皱。
没了清晖诀的加持,昔日的不老容颜早已不复存在。此时看他的模样,怕是比起寻常老者还要狼狈。
他嘶哑地笑了笑,缓慢摇着头,只说:“人不是我杀的!但我知道,他们若是死了,一定死在清音观。而清音观能杀死他们的,只有一人。”
说罢,他看向上官文若,冷冷叹道:“我知道你脑子聪明,最喜欢玩这种偷梁换柱、混淆视听的把戏。祝公子这手功夫,比起我构陷简空可高明多了,不是吗?不过我既被你整得这么惨,想再让我上你的当,休想!”
上官文若见他笑,便也跟着笑起来,那笑里带着嘲讽和怜悯,只道:“镇修堂主,这次你还真是想错了。”
说罢,她刻意朝镇修童子走近了些,俯下身,贴近他低声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有何必要对你下手呢?”
镇修童子双目圆睁,转而眉头紧锁,有些糊涂。
她故意将袁豹引出,再道出柳蛇腰和暮烟被害一事,难道不是想借此事挑拨自己和袁豹的关系,让自己败得彻底吗?
还是她有别的目的?
可放眼望去,亡海盟众人中,除了自己,难道还有谁能威胁她已然到手的盟主之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