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咏山跟紧她,“万一是那人故意引你出去呢?”
上官文若一路朝洞外走,间或朝他答道:“你说得没错,他就是要引我出去,抓住我,一走了之……”
丁咏山有些没听懂,“什么叫一走了之?”
上官文若出门,牵过凌海,跨上马。全无心思与他解释,只寥寥说道:“就是他绝不会伤我分毫,现在丁堂主可以放心了?”
丁咏山这下更不明白了。只是未等他再问,上官文若已骑马走远了。
“快,给我也备一匹马!”丁咏山朝身后的弟子下令。
此令既出,等了许久,身后都无回应。
几位弟子互相对了眼神,一齐低下头。
“你们怎么不动?”丁咏山问。
“盟主说了,不叫给您备马。”
这是什么话?
丁咏山顿时怒了,威严目光自左扫至右。
僵持片刻,还是自己叹了气。
“你们不去,我亲自去!”丁咏山边说边朝山后绕去。
“哎,丁堂主,”一位弟子好心拦他,“不必费事了。盟主就怕您自作主张,专门让元叔把马厩移了位置。现在这后山,一匹马都没有。”
这样大的工程!她还真是舍得费心思。
丁咏山望着山路,一时没了主意。
……
南山,九天池。自山顶至山脚,九池由小至大,顺次排列,阶梯一般。池水潺潺流下,于山脚聚合一处。
祝子安正躺在半山腰池旁一块光滑油亮的石头上,身旁是已经睡熟的念儿。
月光倾泻而下,所照之处,池水泛出奶白色的光。深冬时节,山中寂静无声,甚至连虫蛊聒噪都没有。
祝子安只躺了一小会,便无聊起来。偏头看看站在一旁一动不能动的舒槿娘,嘴角漾起点点涟漪。
“槿姑娘,我可不是有意封了你的穴道。”祝子安坐起身,无奈地道:“只是这深更半夜,你我孤男寡女,怕是你们盟主看见,又要生气。这样点了你的穴,就不会让她多想了。我看你们盟主,还是很在乎你的。”
最后这句本不必加,只是想想舒槿娘眼中阿若还是个男子,加上便不会让她起疑了。
舒槿娘双颊微微发烫,好在于月色下并不明显。
她朝他瞪去,“你别做梦了,盟主是不会上当的。”
“怎么,你不信?”祝子安转转眼珠,起身朝她走去,“不出半个时辰,她必定过来。”
“便是她过来了,也不会让你得逞的。除非我舒槿娘死了。否则,休想伤害盟主。”
祝子安只笑了笑,“我果然没看错姑娘,你对盟主还真是死心塌地。难怪她明知你是陛下所派监视她的细作,还坚持将你留在身边。”
“你说……什么?”舒槿娘的声音弱了许多。
祝子安又道:“姑娘可知沁城各处歌舞坊祝子安都去过,为何单单不去你们槿娘家呢?”
舒槿娘双眸松松地看向他,不觉有些委屈。
“因为早在断崖峰习武之时,他就听陛下说起过你。那时他便知道你是陛下的人。他不想去槿娘家,一来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二来,也是不想给你找麻烦……”
舒槿娘凝神望他,一时不敢相信。
“现在你明白了吧!”祝子安同情地看向她,“祝子安待你不薄。你还要害他吗?”
“我绝不会害盟主。”舒槿娘喃喃道。
“好,那你听好。今日我要带她走。”祝子安郑重说道,“你不可以与陛下透露半个字。你能答应我吗?”
“你要带盟主去哪儿?”舒槿娘惊恐问他。
祝子安背过身去,严肃道:“我不能告诉你。”
舒槿娘忽然有些落寞。
“一日后,你也离开亡海盟吧。你很善良,这里不适合你。”祝子安叹了口气,又坐回到他那块石头上。
稍后,山下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
祝子安警觉起身,小心抱起念儿,喃喃道:“是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