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月对上祝子安的目光,只看到一片漠然。
不是愤怒,不是憎恶,而是冷漠。
那种毫无解释余地的冷漠。
祝子安没有与她说话,只蹲下来,扶住上官文若说:“阿若,我们走!”
上官文若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蓦地抓住他的胳膊,只道:“长公主不过是与我下棋,并未为难我,师父不要担心。”
祝子安循着她的话朝齐寒月淡淡望去。
齐寒月却始终目不转睛瞪着上官文若。
上官文若丝毫不避,反而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祝子安收回目光,仍是担忧地探过上官文若的脉象,确定无事后,立刻将她抱起来,径自出了门。
齐寒月望着二人出去,再看案上棋局,只觉心口更痛了。
门外,云娘唤道:“长公主,刘太医到了。”
“叫他进来吧。”齐寒月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蹒跚走到门口,亲自看了门。
刘太医一眼望见齐寒月,不觉诧异。
只几日不见,她憔悴了许多,面色难看得很。
刘太医连忙进到屋内,请齐寒月坐在桌边,在桌上垫了脉枕,让齐寒月将手放上,又在她手上盖了块丝帕遮挡。
刘太医诊完脉,阴沉着脸,自旁跪下了。
齐寒月收了手,问他:“可有什么不好吗?”
刘太医支支吾吾,一时不敢答。
“你且直说就是了。我年轻时上过战场,登过朝堂,什么大事没经过。”
刘太医沉下气,终于开口问道:“长公主近来可是受过伤?”
“小伤而已。”齐寒月只道。
刘太医却是诧异,“可我看长公主心脉之损严重,并非寻常创伤。”
齐寒月沉默了。她知道刘太医是在暗示,这是内伤。但她是绝不会将安儿伤了自己的事说出来的。
“您且说怎么治吧!”齐寒月只道。
“想要治好,恐怕……难了。”刘太医皱着眉头道。
齐寒月黯然低下头,扶着桌上的茶杯,不知如何接话了。
刘太医急忙又道:“我先与您开几副药,吃着看看。这几日切莫动气,也绝对不能再动武了。”
“多谢太医,我记下了。”齐寒月只道。
“还有便是……”刘太医顿了顿,又道:“若长公主能请来清音观的人来瞧瞧最好。”
他不提还好。
清音观这三个字,如今在齐寒月听来颇有些刺耳。
她低下头,抿了口茶,只敷衍答了好。
可自心里,那份倔强却不能允许。她是绝不会让上官文若诊病的,甚至清音观也不行!若是连这点骨气都没有,她便不是齐寒月,不是康王府长公主了。
刘太医见她一一答应,便放了心。正要退下去写药方,却被齐寒月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