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相爷府上是最重规矩的,姑娘这样说,便是折煞我了!”国公夫人一边招呼着她们,一边奉承着说道,“宋大姑娘日后是尊贵的人,两位姑娘是您的妹妹,自然也不会差!今日姑娘们都在一处玩,还得劳烦两位姑娘,给我们府上这些不成器的女孩们教教规矩才是!”
“夫人严重了!”宋灵枢眼波一转,“谁不知道齐国公府的老夫人乃是襄王的独女,那是正儿八经的郡主娘娘!若说规矩,谁又比得上您家的这位老祖宗呢?”
说起老夫人,齐国公夫人面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
“老祖宗一直都是想见见大姑娘你的,可她身上实在不好,太医署的御医都请了个遍,除了姑娘和葛老。葛老是亲自为陛下操劳的,姑娘又照顾着东宫的太子殿下,故而不敢叨扰您们!那汤药也不知道吃了有多少副,也不见有什么起色,咱们国公爷一直在榻前亲自侍奉汤药,人都憔悴了一大圈,我瞧着心疼,可我也是个蠢笨的,又帮不上什么忙……”
宋灵枢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着,“国公爷孝顺朝野皆知,可这偌大的国公府门楣兴衰,可不得靠他们爷们撑着吗?夫人也该多劝劝,若是夫人和国公爷信的过我,我也就斗胆自荐一回,跟着夫人瞧瞧老祖宗去!”
国公夫人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宋灵枢自打声名大噪时,他们便有心请她为老夫人瞧病,可她刚入太医署没两日,听说嘉靖太子就病了,还吐了血?
皇后娘娘亲自下旨让她照料殿下的身子,谁人敢去抢人?
后来听说宋灵枢一直在给定远侯府的萧侯爷瞧病,齐国公又起了请宋灵枢的心思,可还没去送拜贴,宫中赐婚的旨意又传出来了。
听说赐婚的旨意一出,宋灵枢连太医署都不大去了,齐国公府自然不好再去请人。
宋灵枢不大爱参加长安城贵胄之间的聚会,不是那相熟人家的帖子,基本都是送了薄礼便打发了,齐国公夫人一直没机会和她说上话。
还是小公爷想起之前那淮南王举办的马球赛,似乎请动了她,便忖度宋灵枢或许喜欢马球,这才怂恿齐国公夫妇办了一场马球赛。
齐国公夫妇不过将死马当做活马医了,谁知宋灵枢竟然真的接了帖子!
国公夫人将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便亲自领着宋灵枢去了内院老夫人的屋里。
老夫人的面色果然不大好,国公夫人在一旁说,老夫人自打受了一场风寒便开始卧床不起,起初还好,虽神经不继,可好歹还能知事认人,可到后来她整日昏睡,连人也认不全了,尤其怕冷,屋里的碳火没有一刻敢断掉。
宋灵枢探了了她的舌像脉象,又将之前御医们开的方子一览无余,心下已然有了七八分的把握,“老夫人这是体内阴阳失调,虽表面胃寒喜暖,实则体内有火邪未消,一味的助阳反倒让火邪愈烧愈旺。”
国公夫人有些疑虑,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宋灵枢已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我知道前面几位御医的说法与我相反,也不怪他们,因我是女子,所以刚才斗胆掀开老夫人的衣物看了看,她身上都是红色的疙瘩,这才察觉到的,那些御医都是男子,老夫人又昏迷不醒,问不到什么,这才误了方向。”
国公夫人走上前掀开老夫人身上的衣物一瞧,果然如她所说的这样,心中最后的疑虑也没了,只求她赶紧赐个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