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走了进来,吩咐众人,“你们先且下去——”
“我看谁敢!”宋灵枢高声拦住,“你们都是我的人!不许听他的!”
还是王不留行开口,“姑娘和太子殿下斗法,就莫要为难我们了!都下去吧!”
众人都走了,宋灵枢也不肯看裴钰一眼。
这一路上,楚飞都在抱怨,是他将小姑娘给宠坏了。
才纵得她如此胆大妄为,先是去找母后退婚,被母后拒之门外后,又去找陛下。
只怕宫人一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裴钰素来心高气傲,哪里被人这样落过脸面。
心想是要让小姑娘畏惧他一点,如此才好一振夫纲!
裴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沉着一张脸,身上气场全开,“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裴钰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着牙说道,宋灵枢下意识就打了个寒颤,可她又错在哪儿了?
该说的话她都对他说了,难道他要自己和萧大哥老死不相往来?
可他身上的病,本就是娘亲欠他们萧家的,如今又是因为她加重了她的病情,她安能只顾自己嫁入宫门与裴钰恩爱缠绵?
她发了愿,一定要找到那败毒治好萧大哥。
谁知倒是裴钰,表面上装出一副贤良为她着想的样子,要带着她去北境,暗地里竟然如此折磨萧大哥,他居心何在?
宋灵枢冷笑出来,不肯服软得对上他的目光,“太子殿下说笑了!我就是在胡闹,也不曾将堂堂侯爵冷落在破败的偏殿,让人家吹了一夜的冷风!”
“宋灵枢你不要忘了!”裴钰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叫嚣道,“孤是眼里从来揉不得沙子的!若你不曾为了他与孤这么闹腾,孤只会这敲打他,可如今你为了她,竟然要闹到母后和陛下面前去和孤退婚?”
“你哪里是愧疚,分明他萧侯爷就是你心尖上的人?你以为孤还会放过他吗?”
宋灵枢清白二字都说倦了,听他说如此诛心的话,已经没有什么气可生了,冷漠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裴钰见她如此生疏的目光,心头被狠狠刺痛,可嘴上仍旧逞强,“孤当然是要让兰陵萧氏如同当年琅琊王家一般!将你心心念念的萧从安挫骨扬灰!”
宋灵枢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然后后知后觉的毫无底气的威胁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在侯府我说的话,他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裴钰心中一痛,但仍嘴硬道,“你以为孤就非你不可了吗?”
他死死盯着宋灵枢的脸,不肯放过她一个表情,“孤曾经倒是真觉得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可自打你对孤说了那翻话后,孤觉得你也没什么不同,你不会真以为孤离了你便不能活了吧?在那个梦里,孤后来又娶了貌美的皇后,三宫六院,子嗣延绵,百年之后寿终正寝……”
“够了!”宋灵枢控制不住自己,眼泪一滴滴往下落,这正合裴钰的心思,他说这样的话,不过是要小姑娘也吃一吃他的醋,见宋灵枢如此,他自然知道自己目的达到,正要开口解释道那些话都是他说出来诓她的时候,宋灵枢已然擦干了泪,再次开口:
“居然有人说殿下不会玩弄女子的心,我看那些人莫非都是傻子!”
“你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却骗我一步一步对你死心塌地,倒头来成了笑话的还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