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内裴钰正在雪地里舞剑,卫影已经等了他多时,好不容易他停了下来,却没有出宫的意思,径直往寝殿走去。
卫影没有隐忍住,开口规劝道,“殿下若是在不准备着出宫,只怕是来不及了!”
“谁告诉你孤要出宫的?”
裴钰走进寝殿,直直去了屏风后面更衣。
卫影更加疑惑了,“可今日是宋相……”
卫影突然有些明白了,裴钰也换好了衣物走了出来,“孤是要娶灵枢的,宋相便是孤未来的泰山大人,这天底下哪有女婿去祝贺岳丈大人续弦的道理?”
“可是……”卫影还是不太明白,“殿下不怕宋姑娘恼了您吗?”
“只怕孤今日去了,她才要恼孤了。”
裴钰从书架上抽出战国策,坐到软榻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又是为何?”
卫影觉得自己实在是不懂女子的心,有意请教道。
裴钰并不回答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孤知道你看上宋家二姑娘了。”
卫影怔住了,然后立刻跪下请罪,“是微臣痴心妄想了!”
“你不必如此。”
裴钰又翻了一页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次到北边去,你就不必跟着孤同行了……”
“殿下!”
卫影以为是裴钰要贬斥他,心中一震。
裴钰却淡淡一笑,“不必如此紧张,孤只是要放你的假,若是你跟着孤去了,不怕回来之时,裴虎已经上相府提亲了?”
卫影怔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也会为了他打算,感动之余说不出一句话。
裴钰笑着将他打发了出去,卫影默默退了出去,在门口重重磕了一个头谢恩。
对于江云英来说,这也是内心十分忐忑的一天,哪怕是临上花轿前,她也仍是纠结的。
爹娘死后她便操持着整个江家,他们家虽没有什么大的名望,却也是有一些薄产的。
江云英算账应酬打发那些欺上瞒下的刁奴,一应事宜不在话下,故而贤名远播。
可今日她却紧张极了,这是连当年她送江远道上科考场也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宋怀清亲自来江府迎她,两人拜了天地后,她便被送入从前柳氏所居的牡丹园。
江家自然有陪嫁的女使,江云英自从进了相府便步步小心处处留意,生怕行差踏错被人耻笑了去。
她已经一日没进一点茶水饭食,哪怕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也不许手下的女使去厨房要些吃的,唯恐被人说她不懂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