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枢想起来了,当初柳隐白被柳梦如的名声所累,匆匆外嫁场面很是凄惨,宋灵枢那时也是想到自己前世出嫁的惨淡场面,生了恻隐之心,才去送一送她。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倒难为这柳隐白一直记着她的恩情,既然她身怀六甲临产之际还惦记着自己,宋灵枢也应当去看看。
林萧氏就更没有话说了,这幽都的官眷,只有她和柳氏是侯门出身,平日来往也就稍微亲密一些,既然纪延光请了她,她跟着去看看也无不可。
林萧氏主动邀请宋灵枢与她同乘一辆马车,宋灵枢也不想去劳烦杨府,自然而然的就答应了。
宋灵枢与林萧氏并不熟悉,但两人同坐在狭窄的马车里,倒也不觉得尴尬,林萧氏首先开了口:
“听闻何家与侯府是世交,相比宋姑娘与侯爷在长安,也是熟识的吧?”
宋灵枢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是,侯爷待人温和,又有父辈的交情在那儿,我自然是亲近他的。”
林萧氏又笑了,“我看姑娘是个好的,侯爷自幼便知道自己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先前在兰陵,侯府每回派人进长安,侯爷总是要打听姑娘的事情。念着和姑娘的婚约,他连个房里人都不肯收。我那时总笑话他,这个性子日后肯定是个惧内的!他却说不至于,他说他幼时见过你,是个软糯的小哭包,三岁看老,想来你也不会是个河东狮子。谁想造化弄人,定远侯府没有福气,姑娘还是要嫁入皇家的!”
宋灵枢有些诧异,她只注意到了那一句话,刻意问道,“指腹为婚?侯爷知道这事?”
林萧氏也颇为诧异,“难道姑娘不知吗?”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宋灵枢穷追不舍,她也只能如实相告。
“原来老侯爷夫人是拿着婚书进长安向姑娘提亲的,只是路上便知道了陛下赐婚的旨意。”
“当年定下这门婚事的是萧老侯爷和妙法娘子,我还以为是两人都已经离世,侯府与相府商议了婚约作废,原来是姑娘根本不知道此事?”
宋灵枢没有回答她的话,她因为前世的缘故,自然是知道自己和定远侯府的婚事的,可她一直以为,萧从安此时并不知晓。
宋灵枢不是个傻子,她自然能感觉到萧大哥之前对她有意,可他说他若是身子康健,自然要和太子哥哥争一争。
可萧大哥明明只用将婚书拿出来,就算是陛下也只能收回赐婚的旨意,他根本无须争了,他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老侯衣夫人拿着婚书面圣,自己就是他的人了。
可他没有,他还将那样贵重的贺礼给了她。
宋灵枢只觉得自己卑劣极了,她明明是知道婚约之事的,可她违逆了长辈的心愿,答应了裴钰的求爱。
这样的她,和萧从安相比,更是显得她无耻极了!
本朝民风开放,可若是放在前朝,她这样明明以有婚约的女子,又和另外的男子不清不楚,是该绑了浸河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