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枢涨红了脸,却还是支支吾吾的开了口,“太子哥哥糊涂了……”
“你是什么样身份的人?若是我大婚前有了你的子嗣,没有宫人登记入册,日后说起来,岂不是要冤死了我?皇家血脉从有孕到足月生产,甚至记入宗谱纳了玉牒,都有专人盯着的,绝不容一点差错,就算太子哥哥能舔着脸和天下人解释,可总有人风言风语,日后你要我们的孩子如何自处?”
裴钰没想到宋灵枢竟然思虑到这地步,很是心疼她,“到底是孤鲁莽了,不过左右灵枢是孤要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旁人也不敢说三道四!”
宋灵枢知道他心中的结算是解开了,终于松了口气。
宋灵枢只觉得“伴君如伴虎”到底不是一句空穴来潮的话,她望着裴钰俊朗的容颜,心中又觉得可悲,这个人会是他以后全身心依赖的夫君,可是他时到今日还在疑心她……
裴钰却没注意到宋灵枢眼中的悲戚之色,被小姑娘这样一哄,他整个人又精神了。
他又想起葛老曾经告诉过他的,女子妊娠年纪太小恐有危险,深深叹了口气:
“孤倒是很想要一个和灵枢的孩子,去堵那些老臣的嘴,不过葛老曾告诉孤,女子生产不宜太早,孤就是在等上几年也无妨。”
宋灵枢笑了笑,并没有接话,裴钰只以为她在害羞,未曾多想。
这一晚宋灵枢身心俱疲早早的躺在榻上,而裴钰却拥着她。
裴钰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为何之后小姑娘的笑那般古怪,大概是自己对她的猜忌寒了她的心。
可是没有人经历了那样漫长的等待后,不会患得患失。
他等她不是只等了一天,也不是区区一年,是一生一世,是他用尽力气所有的爱恨。
裴钰几番试探小姑娘,若是自己负了她,她会如何?
小姑娘不似和他玩笑,她说她会自请下堂,和他死生不复相见。
她既然这么说了,便是这么想过的,是仔细的再三思量,然后给自己早早就留在一条退路。
裴钰心中明白,若是小姑娘真像自己待她一般矢志不渝,便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道理很好明白,就如同有人问裴钰,若是来日宋灵枢负了他,爱上了别人,他又会如何?
裴钰几乎不用想,他对她绝放不了手,用尽一切办法,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他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会哭会闹,甚至会用嫌恶的眼神看着他!
可那又怎么样?
至少,她还在他身边不是吗?
裴钰无法想象,若是小姑娘又离开了他,他要怎样绝望冷酷的活?
他这一生做什么事情都太容易了些,唯有宋灵枢,一直是他的求不得放不下。
他知道自己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可他不愿意好起来,没有了宋灵枢,这漫漫长日,要叫他如何绝望的度过……
宋灵枢闭着眼,在裴钰怀中却无法安睡。
同样的,裴钰拥着她,明知道她没有安睡,抱着她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折磨的酷刑,失去自由的是宋灵枢,可被囚心的却是裴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