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冬将陈娇娇这边的事情,一句不差的报给了裴珩,裴珩一身浅驼色暗团蟒纹袍子,手上正拿着一只青玉竹节杯,品着上好的西湖龙井。
他听完后,将那杯子放下,不轻不重的问道,“那件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丁冬恭敬回道,“当初给林夫人(陈娇娇生母)看病的那个大夫已经找到了,当年杨氏用完人家便想杀人灭口,幸好被他躲了过去,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杨氏也渐渐淡忘了,那个大夫却一日不敢忘记东躲西藏,属下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抓住他。”
裴珩听出他话中之意是在邀功,轻笑了出来,“行了!本王知道你辛苦,回京以后必有重赏!”
丁冬嘿嘿一笑,便退下了。
裴珩把玩着手上的菩提把件,看着这暗沉的天空心中烦闷。
果不其然,一会儿就下起秋雨来。
……
陈娇娇每逢初一十五便要上灵感寺为亡母上香,如今婚期将近,自然也要去一趟,算是还愿罢了。
从出门时陈娇娇的右眼皮便跳个不停,直到临近灵感寺,这种感觉不减反增。
如意跟着陈娇娇,十分担忧她,“姑娘若是不舒服,就去后面歇歇吧!”
寺里的姑子也劝道,“厢房已经备下,姑娘不必客气。”
陈娇娇在这灵感寺待了一年,与众姑子算是熟识,她想了想也没有客气,给亡母上了香便往厢房而去。
昨夜下了一场雨后,今日倒是万里无云,正好是个拜神求佛的好日子,寺里也许多人。
陈娇娇看到那边一个妇人拉扯着一个男子在争执些什么,陈娇娇无心沾染这些是非,便避让在一旁。
这样一来也阴差阳错,将对方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官人何苦来此,那毒妇已经派人追杀你这么多年,若是被她的爪牙撞见你,你可叫我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那男子似乎心情不佳,“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当初那杨氏想进陈有让大老爷家的大门,奈何林氏夫人不许,上头的陈老又拿孝悌逼压陈老爷,那杨氏便起了歹心,知晓林氏夫人的身子一向是我调理的,便想来收买我。”
那男子叹了一口气,“我那时也不知道她是这样的毒妇,她说只是想让我调理好林氏夫人的身子,夫人诞下了公子,就不会害怕她抢走自己的恩宠。我信了她的话,给林夫人开的药方里面多是性阳温补之药,可谁知那毒妇又买通府里的厨子,做的膳食皆是性阴寒凉之物啊!”
“两者相克,就这样生生拖垮了林夫人的身子,要了她的性命啊!”
“我察觉到林氏夫人去的不对,便想告诉陈家,那杨氏已然登门入室,说我是江湖骗子,把我好一顿打给赶出了陈家,之后又请了杀人要杀我灭口!”
“这件事也是我的报应,我对不住林氏夫人,听说那陈老爷厌弃她,连家祠都不让她进,故而那陈小姐将生母的牌位供奉于此,我想来上一炷香火,乞求林夫人的原谅……”
那大夫后面说的话,陈娇娇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
“两者相克生生拖垮了林夫人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