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枢睡得浅,裴钰起身去上朝之时,她也醒了,便再也不能入睡。
宋灵枢看着宫人忙前忙后,为裴钰换上上朝的朝服,那佩环互相撞击的声音,便觉着自己是在梦中。
直到裴钰换好了衣裳,看着她望着自己发呆的样子,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时间还早,你暂且睡会儿,等散朝了,朕过来陪你用早膳。”
宋灵枢“嗯”了一声,那艳红欲滴的红唇近在咫尺,裴钰没有忍住,便轻轻啄了她一口。
宋灵枢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回神之后,眼前的男子已经走远,只留下一句话,“你想出去便出去,无人拦你。”
宋灵枢打了个激灵,登时便精神了,这是要解了她的禁足?
可她也只高兴了一瞬间,很快便笑不出来了,就算能出去又如何?
她依旧出不了那重重宫门,只不过从前她的笼子是未央水榭,如今换成了皇宫。
她就像一只名贵的猫儿,羽毛艳丽的鸟儿,难得一见的奇花。
裴钰高兴时便给她换个大笼子,不高兴时便把她放在眼前看着。
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趣,可偏偏她如今半点也挣扎不开。
帝王的爱便是一张蛛网,以爱为名将她捆绑,便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喘息的机会。
宋灵枢想到此处,心下烦躁,正好有宫人问道,“娘娘可要起身?”
宋灵枢并不做答,又躺了下去,侧着身子面对里头。
宫人见她如此,只好放下帷幕,吹了灯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宋灵枢听见外头的响动消失,又坐了起来,望着垂帘上颗颗珍贵宝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样坐到天明。
……
朝堂上,诸位王公大臣便没有这样悠闲了。
大多数对裴钰封太子的圣旨并无异议,可有少数仍然心存顾虑。
“陛下,大皇子年幼,而太子事关国本,不急在一时罢——”
裴钰正襟危坐,“那爱卿以为,朕该何时立何人为太子?”
裴钰并未发怒,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浅笑,可就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姿态,反而更叫下面谏言的大臣害怕。
什么叫他想让皇帝什么时候立什么人为太子?
这话是在诛他的心呐!
可那谏臣并不退缩,索性豁了出去,将乌纱帽撤下放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陛下!老臣确有顾虑!”
“如今太子年幼,外戚独大,您一意孤行立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子为后,还非要说是宋氏太子妃!您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如今外头不知传的有多难听,都说陛下宠幸了乡野女子,宋家谄媚君王给那女子一个名份!而您便要立她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