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是当初的太子妃,可她是宋氏女,也不能立!”
那谏臣说着便恶狠狠的看着宋怀清,“宋相这相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自从三品御史大夫一跃为相!难不曾就是卖女求荣来的?”
宋怀清自从这谏臣开口,便知他是对着自己来的,只是没想到如此明目张胆,刚才还无动于衷,一听那“卖女求荣”四字,心头冷笑,出言讥讽:
“本相卖女求荣?难道不是有些人想卖,陛下不肯认账,便把这矛头对准本相吗?”
朝堂上立刻议论纷纷,那谏臣也红了脸,他确实有一女已经调教了许久,打算送进宫中侍奉新帝,可谁曾想……
不过这是宋怀清是如何知晓的,他一时又气又恼,只咬口不认,“你血口喷人!”
宋怀清不欲与他争辩,只跪下去对着裴钰道,“陛下!既然诸位大人都认为吾女德行不堪为后,不如陛下便将她送回吾家,前朝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还请陛下开恩!”
裴钰一直淡淡的,看着群臣互撕,可听到此话便再也隐忍不住,摆了摆手,“朕已经下了诏书,虽未行封后大典,可君无戏言,宋灵枢已经是朕的皇后了,这样的话,宋相休要再说,至于刚才林御史所说的——”
“还有爱卿附议的吗?”
朝臣面面相觑,只有几个不知是几品的小官站了出来。
裴钰勾起一抹笑,“甚好!来人,将这些人扒了朝服,拉下去杖责八十!”
那先前死谏的林御史,浑身一颤,坐倒在地,只见那天子怒道:
“宋灵枢是朕的发妻,为了大齐的国运在庙里吃斋念佛三年,受尽了委屈!她还是大皇子的生母,这皇后之位非他莫属,你们一个两个揣着自己的私心,打量着朕不知道是吗?”
裴钰又指着宋怀清,“宋相被启用,是因为当初为民请命,先帝钦点!他为钦差在外巡视时,遭到的暗杀没有百次也有数十!若是你们,只怕早就哭哭啼啼的跑回长安了!可人家硬是将灾民安顿妥当,办完了朝廷的事才启程回京!那受灾的百姓万民伞都送了十件!”
“朕在边关御敌,先帝整日缠绵病榻,也是宋相处理朝事,为朕安定后方!换成尔等任意一人,可能做到大小事皆无半分过错?”
朝臣被问的哑口无言,宋怀清却一直都挺直着脊梁,听到裴钰这话,既没有跪下说不敢,也没有谄媚谢恩,只是置身事外,仿佛此事与他无关,端的是君子恬淡。
裴钰说完便不再多言,任由那几个官员被拉出去,等下面的人上殿禀告行刑完毕才开了口:
“林泽明狂妄自大诋毁皇后,判流刑,其亲族贬离长安,永不入京!”
话罢,便气冲冲的散了朝。
宋怀清看着天子的背影,心下想道:
那林泽明罪不至此,陛下如此行事虽说是为他宋家撑腰,可手段却狠辣了些。
自古伴君如伴虎,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实在不缺一个皇后的荣耀。
宋怀清更愿意宋灵枢嫁一个平常富贵人家,做一辈子依附娘家的女萝才好,他会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夫家也不敢欺负了她去。
可裴钰不同,他是天子,就算他真的将宋灵枢欺负了,宋怀清介于君臣之别,也不能为女儿讨个说法。
宋怀清于子女,从来都是淡淡的,不亲不疏不远不近,可自从裴钰将他和何筠的误会解开,他是真的将所有关爱都给了宋灵枢。
灵枢…本该是他宋家的掌上明珠,如今落到裴钰这么个脾性阴晴不定的帝王手中,叫宋怀清如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