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也不急在这一时找上宣平侯的麻烦,一改刚才在城门时让李仲义落了脸面的冷漠,倒是笑着让他们起身,还客套的与宣平侯的母亲寒暄了几句。
就在宋灵枢十分诧异之时,尚忠低声在宋灵枢耳边道,“这宣平侯的母亲是先帝的乳母。”
宋灵枢面色不显,心中倒是一片了然,她看向那老人家的眼神倒是添了一丝怜悯,宣平侯及其亲族混账无能,倒是可怜老人家临了竟要经历这样一场灾祸。
府中已经备好了吃食,天子没有要与侯府众人一起用膳的意思,李仲义自然只能识相的退下,倒是宋灵枢用完膳后叫了李家的夫人小姐们,赏了几道点心。
那点心是刚才才叫身边跟着的宫人所做的,虽比不得宫里的,却也算可口,可侯府的女眷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那侯夫人还让厨房做了几道当地的名点心送到宋灵枢与裴钰房里来,宋灵枢让尚忠捡上几块送给来送点心的丫鬟,末了又让人跟着她。
裴钰也不问她在做什么名堂,只由着她,很快便有人来回话,宋灵枢一副料定的样子,过了许久才屏退左右与裴钰道,“正如陛下所料,这宣平侯府底子里就已经烂透了。”
“我让人做了点心给他家的女眷,谁知人家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我想这倒不打紧,兴许是宣平侯对家眷舍得花银子也未可知。”
“可刚才我让尚忠赏那丫鬟点心吃,这丫鬟却也一副吃腻了的意思,竟拿着我赏的东西打雀玩。”
裴钰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甚至直接骂出了口,“简直是放肆!你赏的东西,便是让那丫鬟供起来也是应该的,她竟敢如此糟蹋你的心意!”
“陛下可不要为这个恼。”宋灵枢自个倒是不在意,“尚忠已经将那丫鬟扣下了,届时也好先找个由头发作,不过我仍怕冤枉了宣平侯,陛下不如派渔邨将军,召集暗探四处打听打听,也许能知晓些隐秘的事。”
裴钰十分赞同,转头便让渔邨出去了。
……
夜晚李老太太房内,宣平侯恭立在一旁,老太太给亡夫的画像上了柱香,末了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老实跟我说,你之前做了什么混账事,连我这个半截身子都要埋进土里的老东西都感觉到了天子的怒意,只怕此次咱们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母亲何出此言?”李仲义本就心虚,听老太太把话说的这样严重,他也越发不安,“今上性子不就一贯如此吗?莫说是对咱们李家,哪怕谢家也是如此,孝敏太后还是谢家的人……况且在府门外,今上对母亲还是尊敬的……”
“你真当老婆子眼瞎不成?”李老太太大发雷霆,将茶杯都给掷到了地上,“今上在府门对老婆子我客气,那是看在先帝的面上,也不过和颜悦气些,若是真的无事,为何天子忽来巡查?长安那边一个消息也不曾给你递过来!咱们还是在三日前才晓得的!还有那皇后殿下,她看向我们女眷时,那眼里全是同情!只怕就是在想你们男子的做的错事,终究要连累妻儿!若非你做了什么触怒天颜,怎么也不至于如此!”
李仲义知道瞒不过去了,便将前面那几位钦差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李老太太差点没气的断气!
“你个糊涂的王八犊子!早知道你会累我家门至此,当初我还不如直接掐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