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枢是下意识接话的,话一脱口自己也愣了,立刻推开裴钰跪在地上,“臣女的意思是,殿下天人之姿,臣女不过凡土脚下泥,并配不起殿下。”
“孤也是不得已。”裴钰不愿多说,他怕宋灵枢怨怼孝敏皇后,不过他也深知,若今日不和小姑娘说清楚,她是真的不会嫁给自己,何家有免死遗诏,哪怕他去求陛下圣旨,小姑娘也敢抗旨。
“宋灵枢,孤心悦你多年,在你及笄那日,孤曾写了书信表明心意,可你却回了孤七个字‘曾经沧海难为水’。孤这两年一直未对你下手,便是要放过你的意思,可你为何迟迟不嫁?”
前半段话是真的,后半段话却是假的。
毕竟宋家那个妾室在背后搅黄宋灵枢许多桩婚事,其实也有自己的手笔在里面,他恋慕她多年,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
“可这次不一样,是你自己招惹上孤的!孤既然尝过了你的味道,便不会再放手了!孤知道你在介意着什么,孤可以和你保证,孤既然有了你,终生不会在看旁的人一眼。等到孤登上那至尊之位,你定然是孤的皇后。”
宋灵枢先是惊愕,惊愕过后却是不解,“臣女与殿下素昧平生,除了在承恩寺那次,再无交集。殿下的倾慕也太随便了些,你知晓我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么?难道就因为这张脸?”
宋灵枢自幼便知晓自己生的好看,小时候隔壁的二公子蒋清翊总和她在一块玩,那蒋老太太更是看见她便喜欢的不得了,玩笑说以后要娶她做孙媳妇。
蒋清翊也十分赞同,说她生的好看,他愿意让她做自己的媳妇。
后来她出落得越发好了,柳氏母女恨得牙都痒痒,出去参加宴会,那些世家公子一看见她便红脸,上门提亲的更是数不胜数。
只可惜有柳氏从中作梗,否则她此刻早该寻一良人相夫教子了。
裴钰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看自己的,气的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孤在你心里就是这般肤浅的人?和当初去你家提亲一起的那些好色之徒一般无二了?”
宋灵枢惊愕的看着他,自家的事情他为何会知晓?可很快便也明白了,若真如太子所说,那他该从很久之前便对自己图谋不轨,想知晓这些事也太容易了些。
“殿下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恃宠生娇,非要你娶我为妻才肯点头吗?”
裴钰没想到她会如此,倒是有些为难,他不怕与母后争,只怕她会受到伤害。
宋灵枢见他为难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初母亲救了皇后才有裴钰的今日,可如今宋家早不复当年,他便嫌弃宋家了。
“你要我做妾也可,便提前写了和离书给我,若他日你另娶正妻,我便拿着休书自请下堂。”
宋灵枢说这个话,只不过是要为难裴钰,让他知难而退,谁知裴钰竟然当了真。
裴钰以为让宋灵枢信自己,在这一时半刻不容易,不就是写一封和离书吗?反正自己不会给她离开的机会,立刻便让人拿了笔墨来,写下和离书交给她。
之后两人的相处略微尴尬,宋灵枢找借口走到窗边,只说要看看窗外之景,等她站累了一回头,裴钰不知已经在她身后站了多久,见她终于发现了自己,便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抱在自己怀中。
宋灵枢还是头一次与人这般亲近,身子僵的不行,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好这类似与凌迟一般的尴尬境地并没有维持多久,有人来请裴钰回宫,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宋灵枢巴不得他赶快走,可裴钰偏偏得寸进尺,要宋灵枢送他上马车。
裴钰态度坚决,宋灵枢不好婉拒,只好照做,上马车前裴钰将那块羊脂玉做的令牌挂在她腰间。
“若日后有人敢为难你,便把这令牌亮出来知道吗?”
宋灵枢只觉得周围人都在看着她们,一心想将他打发走,乖巧点头,裴钰这才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