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薷像往常一样来唤宋灵枢起床梳洗,以往早就醒来的宋灵枢,今日还躺在床榻上。
宋灵枢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赖过床了,有意让她多睡一阵,于是先去厨房想把早膳备好。
从宋府还跟来一个丫鬟名唤做银蝶的,早已经煮好了细粥,蒸好了几样点心。
银蝶心里委屈极了,不是为了自己,是为宋灵枢。
她家姑娘千金贵胄,御史大夫之女,崇明公的嫡孙女,妙法娘子唯一的骨血。
如今却要在这里,受这样的苦,这些姑子还一味作践她,怎能让人不替她难过?
银蝶一看见香薷便端了一碟子点心笑着招呼着,“香薷姐姐来的正好,且来替我尝尝,这些可合姑娘的口味?”
“你做的自然没有不好的,我便是不尝也放心。”香薷笑着接过,又与银蝶道,“你随我一起进去伺候姑娘用早膳吧!”
“我……我就不去了……”银蝶明显有些紧张,“姑娘见到我总是不说话,想来是我不讨喜……”
“胡说!”香薷认真反驳,又叹了一口气,“你是老爷给姑娘的人,姑娘怎么会不喜你?只是这些日子外头的闲言碎语,姑娘嘴上不说,心里到底是介怀的,还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姑娘前个还跟我说,多亏了有你在呢,不然只怕我们在这儿的日子更加难熬。”
银蝶显然被香薷的话所动,眼里含了泪光,“姐姐说哪里的话,这都是我该做的,日后我有哪里做的不好的,还往姐姐和姑娘多提点。”
香薷笑着道,“这是自然,不过你这样聪慧,哪里用得着我提点,你帮我端着那粥,一起到房里来,我也拿不了这许多。还是得劳烦你帮我——”
两人便这样一起往房里走,香薷将东西放下,走到床边掀开宋灵枢的帘子,轻声唤道,“姑娘该起……”
她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了不对,宋灵枢脸颊通红,浑身发烫,对她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姑娘!姑娘!”香薷又唤了几声,宋灵枢只微弱的“嗯”了一两声,银蝶也察觉到了不对,走上前来,快要急哭了,“香薷姐姐,姑娘怎么了?!”
香薷镇定心神,“看样子是发热病了,你去前头找那些姑子,就说咱们姑娘病了,我记得这寺中是有女医的!”
银蝶连连点头,便往前头跑,见到掌事的尼姑便与她道,“我家姑娘病了,听说这寺里有女医,还望师傅行个方便!”
那掌事尼姑一贯为难宋灵枢,听了这话只连连冷笑,“病了?那还真是不巧了,那医女今日刚好出门去了,只怕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也只能劳烦你家姑娘等等了!”
银蝶急得快哭了,从怀中掏出一些散碎银两,塞给那姑子,“我家姑娘委实病重,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师傅想想法子!”
谁知那姑子却直接推开她,银蝶一时不防,手上的银两落了一地,“我说医女出门去了,那就是出门去了,我有什么法子可以想的?若你家姑娘今日真的熬不过去,那也是她的命!”
银蝶听了这话立刻便怒了,也知道这姑子不可能理会宋灵枢的死活,也顾不得捡脚下的碎银子,直接便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