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清今儿早上起来,眼皮子就跳个不停,却怎么也没想到,是他最亏欠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可在听到裴钰说要娶宋灵枢为侧室时,那脸色也不能看了。
侧室,这是好听的说法。
说白了那就是妾,妾乃贱籍妾通买卖。
就算日后太子登上九五之尊,封宋灵枢为妃,这对其他人家而言或许是荣耀,可对他们宋家而言,并算不上什么。
宋怀清也明白,那孝敏皇后肯定都不能让太子娶自己女儿为正妻。
毕竟他当年见罪于先帝,还是筠儿下嫁宋家才救了宋家,宋家早就不复当年了。
可孝敏皇后母子也太欺负人了,当年若不是筠儿,太子如今能否活着还是个问号,她谢蕴的皇后之位坐不坐的稳也未可知。
“微臣听殿下所言,便是此事知道之人寥寥无几是吗?”宋怀清冷言问道。
裴钰心中又不好的预感在冒泡泡,不过还是如实答了,“替宋二小姐做此事的人孤已经都灭口了,知晓此事的便只有宋姑娘以及孤身边的几个人,孤身边的人自然不会胡言乱语。”
宋怀清起身行了个大礼,裴钰还未来得及扶起他,便听他道,“既然如此,还请殿下就将这事忘了罢,小女福薄配不起殿下。”
“宋御史这是何意?”
裴钰的心“咯噔”一跳。
宋怀清却道,“微臣以为殿下霁月之姿,小女小家碧玉,并配不起殿下。这事本是微臣的家丑,还请殿下不要对外宣扬,至于其他的,殿下是男子,若小女都不曾介意,殿下也不算吃亏。”
宋怀清说到最后甚至有些怨怼的意思在里面了,宋怀清不是傻子,或许孝敏皇后因为一时气急还未想到此处,可宋怀清却是明白的很。
就算宋明怜丧心病狂给灵枢下药,太子怎么就这么巧出现在那里?
哪怕灵枢中了媚药,可灵枢她是女子,哪里就能强迫太子了?更何况太子还是习武之人。
宋怀清话说到这份上,裴钰如何还会不明白,可他又如何肯放手,只见他冷笑道,“宋御史这是何意?孤从未近过女色,如今清白都被宋姑娘毁了,听御史的意思,是不想负责了?”
宋怀清气急,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怒到极致也有了几分气势,“殿下真当微臣是傻子吗?殿下如何就那样巧出现在那里?小女一届女流如何就能强迫了殿下?殿下可是能撑开射月弓之人,当日在猎场微臣亲眼所见,难道昨夜殿下也中了媚药么?”
裴钰倒是对宋怀清刮目相看了,他从前只以为宋怀清是个迂腐的读书人,若非投胎成了崇明公的儿子,若非依靠何家的人脉,绝不会在官场走到如今,想来竟是他从前看错了宋怀清,这人在御史台这么多年,居然是在扮拙。
裴钰却依旧冷笑,“孤为何出现在那里,还要向宋御史汇报吗?至于孤如何失了清白,孤也是个男子,一时为色所迷也是有的。宋御史大概是知晓孤的,若你肯将宋灵枢嫁给孤,此事便罢了,否则那便是辱了孤的清白又不肯负责,孤一贯锱铢必较,会做出什么事来也说不准。”
裴钰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可宋怀清哪里能拿满门性命去赌,只好退步,“是微臣思虑不周了,如此还请殿下择日前来下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