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微微仰着下巴,用看死物的目光看向地上的人,淡声说:“我们都是心有底线的人,打人是该付医药费的。”
“方公子说的是。”宋镖师几人暗笑,纷纷赞同地说。
冯轻努力憋着笑,她朝方铮走过去。
“相公,见着有份,要不我也给他一脚,再付一个铜板吧。”冯轻是真想狠狠踹一脚的。
莫说这么大年纪还游手好闲,就是眼睁睁看着生养他的爹娘受伤却无动于衷这种行径就足够让人恶心的,一脚根本不够。
方铮却牵着自家娘子的手,挡住她的视线,笑道:“莫脏了娘子的脚,方才为夫用了力,替娘子踹过了。”
既然方铮这样说了,冯轻也没纠结,她皱着鼻子,“相公,咱们走吧,等下个村子再找水喝。”
“好。”
几人不再耽搁,继续赶路。
经过这个村口时,冯轻注意到好几个村民正伸着头往这边看。
这几个村民看着方铮几人时眼里都带着光,显然是注意到了宋镖师几人方才的所为,他们很兴奋,也觉得这几人活该,若是可能,他们恨不得也上去,一人给他们一下。
这些人整日在村子里偷鸡摸狗也就算了,竟还时常调戏村里的闺女小媳妇。
害的那些闺女小媳妇都不敢在村里的路上多走。
村里也有媳妇被调戏了,忍不了,跟他们打架的,可他们成群结党的,不光是跟本村的那几个称兄道弟,还跟隔壁几个村里的都认识,那些老实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久而久之,也就只能吃哑巴亏。
他们挨打,村里人自然高兴,其中有个大婶热切地看着冯轻,问:“这位夫人是不是要喝水?我家就有热水,要是你们不嫌弃就上我家喝点。”
冯轻先看向方铮,“相公想喝吗?”
方铮垂首,看着娘子有些发白的唇瓣,朝妇人点头,“多谢婶子。”
“客气啥,你们跟我过来吧,我这就给你们烧水去。”
这大婶家离村口不远,跟之前那老伯家只隔了四家。
大婶让几人进院子。
她原本也是不好意思开口的,不过宋镖师几人替他们出了气,大婶也高兴,她家的鸡都被偷过好只了。
“家里有些乱,你们别嫌弃,快坐,水很快就烧好了。”大婶将几人让进来,给几人端了凳子出来,顺便还端了一盘葵花籽跟花生,“这是我自己炒的,你们尝尝。”
方铮跟宋镖师他们坐着,冯轻起身,去灶房,看有没有能帮的上的。
这大婶没想到冯轻还懂灶房这些事,离近了看,她才发觉眼前的人比远看着还好看,看这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看头发,乌黑的,最好看的还是这双眼睛,亮晶晶的,笑的时候弯弯的,让人心软的跟什么似的。
这位大婶喜欢冯轻,也愿意跟她多说说话。
冯轻得知这大婶早年丧夫,一个人将儿子拉扯大,儿子在齐州城里做活,本来打算大年初二回来的,没想到下了这么大雪,儿子让人捎信回来,说是干脆留在齐州城里除雪了。
齐州知州召了不少劳动力除雪,干一天给五十个铜板,还管两顿饭。
大婶想儿子,这几天总会往村口多走走,想着万一儿子回来,她也能第一眼看到。
没想到儿子是没遇到,倒是看到了让她叫好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