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被逼问了一整夜,又挨了一顿打,这会儿精神都恍惚了,他大半辈子招摇撞骗,但是不管到哪,总有信他的人,他前半辈子也没吃什么苦,突然被抓,还挨了顿打,这神棍早撑不住了,哭爹喊娘的。
方铮到时,这人正卷缩在角落的干草上,衣裳被血迹染红了一片。
王钊让狱卒打开牢门。
他先一步进去,将卷缩的人提了起来。
“起来,大人要问你话。”王钊粗声说。
这神棍此刻看着是可怜,可想到他曾今为了银子做的那些事,王钊哪里还会心软?
见这人还在迷糊,王钊干脆甩了他一巴掌。
“大人饶命,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大人饶了小的吧。”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求饶,显然昨夜没少这么做。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是我们知州大人有话要问你。”王钊沉声说。
神棍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方铮明明长得极好,也无凶神恶煞的表情,可神棍就是打心底里害怕,他瑟瑟发抖,不用方铮问,又将昨夜的话说了一遍,“那人给了我银子之后,关照我像昨日那般说,那人还说了,若是昨日你们没有问,让我之后隔三差五出现在你们经过的地方,他说大人与夫人若是不信,便让我想法子跟大人家的老夫人搭上话。”
老人总是更信这些。
“那人长相如何?口音又如何?还有说话时的表情跟态度,他给你的银子此刻在何处?”方铮一连串的话问下来,神棍傻了眼。
“这,我,我记得不太清了。”当时他满心都是银子,哪里还注意到旁的?
“来人,打。”方铮并未跟他废话,直接让人动手。
“大人,让小的想想,小人一定能想到的。”神棍瘫在方铮脚边,若是再被打一顿,他必死无疑啊。
哪怕到了这个境地,他还是想活着。
两个狱卒进来。一左一右将神棍拉起来,往外拖。
神棍直接吓的尿了出来,他实在不想在经历过夜的痛苦了。
他哇哇叫,“大人,小的想起来了,小的保证一字不落地将之前的事告知大人。”
要么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神棍觉得自己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清明。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快速说道:“那人看着约莫四十岁左右,长相普通,是放在人群中让人一眼注意不到的人,不过说话的姿态却是高高在上的,恍若,恍若习惯了发号施令,但是他穿着又不是很好,也就是普通的细棉布长袍,听口音,是梁州人,以我多年的经验,这人多是大户人家的管事之类的。”
这梁州真正称得上大户的并不多,且这管事颐气指使的,应当是家主在梁州有足够的地位。
“你可还能回忆起那人长相?”方铮问。
神棍连连点头,此刻越想越清晰了。
“你说,本官会让人画。”
“是,是,小的一定尽力。”
至于画师,方铮直接让王钊去街上寻来,至于知州府里那位主簿,是袁中海的人,方铮没打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