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大为的儿子越哥儿,你怎么没在家收麦?”管氏给他抓樱桃。
程越谦连忙接住:“我和爹没有田地,户籍在通州城。”
沈笑一边填柴火,一边问他:“你昨天不是又去应差了,怎么今天又告假了?”
“没有,高师爷说我暂时不适合留在县衙,先让我回家了。”程越谦摊开手道。
沈笑动作一顿,“是张家的人找县尊告黑状了?”
“昨天早上你和七两他们一起的?”管氏给搬来了凳子。
“伯娘,越哥儿帮咱们卖的菜,找的帮工。”
“哟,你这孩子怎不早说,来来来,越哥儿快坐下。
伯娘都不知道,你瞧你帮了咱家大忙了。”管氏边说边按他坐下。
沈大伯也道:“是得谢谢越哥儿。”一天二百七十文,大舅哥说能连着送到固堤开工那天,八天菜钱,不仅顾着帮工吃喝工钱,还能节余不少。
“快坐快坐,真不是张家人作怪?”
“也不算是,高师爷说我和张家正面冲突了,怕他们日后反诬县尊派人故意引发斗殴,不利物议。
且我周岁才十二,不若先进学堂学习,他找好了地方,回头我就和曜哥一个书院了。
不过,我的兄弟们,高师爷说都已安排好了。”
“进学堂好进学堂好,我过年回去时,听说你爹一出镖走半年,就给你扔通州,那不是长久之计。”管氏听娘家大嫂说过,越哥八岁上和程为回来,只有爹没有娘,又瘦又小,委实可怜。
村里的孩子一开始欺生,总是不带他玩儿。
沈笑知道伯娘又心软了,程越谦就不爱上学,他爹送他到通州那是进私塾,但他常常和人打架。
都不晓得换了几个私塾几任先生了。
她挑眉望望他,握了握拳头,眼里警告他别在伯娘跟前讨巧卖乖。
程越谦准确的接收到警告,于是正色道:“谢伯娘挂心,以后我放学,我爹不在家时,能和曜哥儿一起回来吗?我给家里交伙食银。”
管氏一顿,见沈大伯微微颌首,便道:“来住就来住,交什伙食银。
伯娘还能管不起你一两顿饭。”
“嘿,伯娘,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钱他得交。”沈笑已经看到大伯同意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吃亏的事不能做。
“伯娘,要交得要交得。”程越谦赶紧表态。
“算你上道。”沈笑再次扬眉。
管氏点点她鼻头,“我怎么教出个财迷了。
越哥儿别理她。”
和面的周氏好奇问道:“高师爷为什么这么说?”
程越谦就道:“大嫂,你不知道,七两他们昨天离开后,张老爷和县里另几位乡绅里老被县尊请去喝茶了。”他嘿嘿一笑,“一直到午正,县尊还在不停的劝茶。
你们猜猜看,后来是如何?”
“如何?”沈笑想想那场景就乐,这茶估计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