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皇帝,在皇甫景宸有如身临其境的讲叙之中,被挑起浓厚的兴趣。
什么事会让他生气?
他已经很久不曾生气了,除了对那几个自相残杀的臭小子!
至于那些阳奉阴违的蝼蚁,他并没觉得多气,一来老五已经把人处置了,该杀的杀了,该流放的流放了;二来,就算老五没办,他再补一条圣旨,把那些人统统杀了就是。
南夏别的不多,就是人多!
他压根不在意杀了那些人后,会出现真空,因为每三年一次的科举,还不知道多少进士们在吏部等着补缺呢!
他明明很感兴趣,不过,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只道:“说说看!”
皇甫景宸便说起剿匪过程。
他当然没有说孔文靖的事,不过,说的也是真事,是他带的那支队伍,剿匪过程中的事。
皇上年轻还是皇子的时候,也曾做过沙场梦,听得越发津津有味。不过他还是瞥了皇甫景宸一眼,这小子说听到这里他一定会生气,剿匪事情做得很好,他生什么气?看来是这小子故意这么说,是想挑起他的兴趣?
也行,这小子成功了,他现在是有兴趣!
说起来,这孩子可比老五更懂事些,行事也圆融多了。不像老五那个棒槌,只知道和他这个老子硬碰硬!
当然,皇上并不会想,当时太子早定,五皇子因为灭龙栖的大功,还有日渐展露的能力,一时光华耀眼,那时候朝中多少明刀暗箭都对着诚王,处境是多么艰难。
那时候太子都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暗杀了,只是诚王身手好,也知道是太子的人,没有掀起什么大波。
或者,皇上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体谅罢了。
皇甫景宸见皇上听得来劲,也说得更详细,道:“那个韩衍之可是个厉害人物,他知道自己做的是贼匪之事,必然要遭世人唾弃的。所以,为了师出有名,他提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他派人捕了鸟,在鸟肚子塞了东西又放飞;派人捕了鱼在鱼肚子里塞了东西,放生……”
“哦,塞的是什么东西?”皇上眯起了眼睛,浑浊的眼里一片暗芒。
皇甫景宸浑然未觉,义愤填膺地道:“那就多了,有渔民捕上的鱼肚子里有绢布,上面绣着‘十日十韦,衍之可为’;猎人打鸟,鸟肚子里是‘日出东方,面南朝北,九五至尊,十日十韦’,然后他还在老百姓之中散布谣言,说是天意,让街上的孩子唱童谣,说什么‘夏已尽,日将至,双十出,衍之韦’!你说这不是贼子之心,昭然若揭吗?”
“砰”皇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这是他气到极处了,眼里闪过一抹凛然的杀意,杀气腾腾地道:“该死!”
十日十韦,便是韩字,衍之可为,简直不要太明显。还直接说九五至尊将是姓韩的。
夏已尽,是指南夏气数已尽吗?日将至,双十出,衍之韦,还是韩衍之的藏头句。
皇上出离愤怒了!
皇甫景宸忙跪下,道:“皇祖父息怒!”
皇上咬牙忍怒道:“接着说!”
皇甫景宸道:“最最让百姓们震惊且相信他的是,山上突然奔下来一头野牛,那头牛凶得很,遇人就顶,伤了好些人,官府派人才将牛打死,而那牛肚子里,竟然有一块石头,石头上的字才真是大逆不道。上面刻着‘南夏灭,天下昌,兴国运,十日韩’!这是要借怪力乱神的东西来扰乱视听,让百姓以为他是天下之主!”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