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天明,苏苓笙睡得身心舒畅,没忍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精神立即饱满了起来。
但是宋寒昨夜却没睡好,几乎一夜无眠。
她夜间常常呓语,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词汇,甚至是从未听过的词汇。这都不是最惹人烦的,最惹得他心烦的是她还经常踢被子,踢被子的动静还不小。
好几次他昏昏欲睡之时,她便用劲将被子往一旁蹬去,弄出响动来。
宋寒的睡眠本就浅,被她这一惊,好几次还未睁眼便先抽出佩剑,以为有刺客潜入,结果发现是她又在踢被子翻身。
这般被她闹腾,直到黎明时分天色微明之前,也是一日之中最冷的时候,她知道冷了便将被子找回来,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这才消停安静下来。
苏苓笙精神抖擞气色上好地从喜房内走出来,宋寒那摄人心魄的桃花眼惚地一睁,盯得苏苓笙不寒而栗。
宋寒生的也极白,肤色如那温润的白玉一般,眼下的一层淡淡的乌青便显得十分明显,唇色失去了大半的血色,眸子中也填上了不少红色细丝。
他这是怎么了?
“宋……王爷,早上好啊。”苏苓笙被他吓得心中忐忑不安,但仍旧没脸没皮地和他打招呼,耷拉下脑袋想跑回喜房。
见她这副做贼眉鼠眼的模样,宋寒清了清干哑的嗓子抬高了腔调道:
“站住,还准备回去赖着?今日玉涿要给你敬茶,你这个当家主母就是这般姿态?”
屋外,云茉和云喜等人早已等候多时,只待主子们起床服侍。和她们一同等候的还有王府中的两名丫鬟,名唤流觞和流墨,是一直侍奉宋寒的。
流墨穿得与王府中其他丫鬟不同,身上衣着的料子也得好上许多。
她们听到屋内传来动静了,便互相低头私语,红着小脸准备去清理喜房,互相推搡着叫人去敲门。
云茉到底是陪伴苏苓笙最久的,便大着胆子上前去敲房门:“王爷,公主……咳,王妃,奴等可以进门服侍了吗?”
“进。”
一众丫鬟推开了房门,个个低垂着脑袋,不敢看这两位主子,只自己顾着做自己的事。
她们原以为新婚夫妇,再加之公主如此娇美,王爷昨夜定是没少折腾了好一番,今日这屋子清扫起来想必十分困难。
结果这喜房内除了满地踩碎了的干果,还有那张微微褶着的喜床,其他地方意外整齐的很,甚至与才布置之初毫无差异。
两个主子更是像置气一般,自她们进屋打扫后,便谁也不理会谁,王爷坐在软塌之上面色阴沉,公主站在王爷身旁不安地绞弄着腰带。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古怪沉闷到了极点,她们这些下人也不敢出声,该侍奉宋寒的侍奉宋寒,该给苏苓笙梳洗打扮的便给她打扮。
流墨生得杏眼桃腮,身段略腴,细看之下那双眉目还与苏苓笙有三分相撞。她也就这双眉目出彩一些了,脸蛋虽生的饱满小巧,其他五官也就中人之姿。
到底也是个上得了台面的,声音也柔软轻细,好不乖巧。
“王爷,奴婢给您更衣。”流墨今日脸上胭脂打的多了一些,也不知是哪家的胭脂味道如此呛人,惹得宋寒眉头微蹙道:
“不用,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