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流墨晾在一旁后,宋寒心里突然便怀念起昨夜,苏苓笙那股子馨香的玫瑰花味来,便扭头朝苏苓笙那边看去。
只见她端坐在镜子前,任由云喜替她簪花。她已简单梳洗完毕,一身得体的宝红色立领,搭上一条华丽的宝蓝色底百花纹马面,梳了个贵族妇人常用的发髻。
还未和他真发生点什么,便已朝着妇人的装扮靠近,她到底还小,这身装扮对她而言过于端庄娴熟了些,还没到那个架得住年纪。
不过她只淡扫蛾眉,轻点朱唇,便已美得不可方物。
宋寒见她闲下来,心生一计,抱着暗暗捉弄她,以报复昨夜睡觉之事的心态:“爱妃,过来服侍本王更衣。”
苏苓笙心中也对这装扮不满,不过她也懒得同云喜提点。今日毕竟要接侧妃的茶,想来稳重些镇镇场子也好。云喜给她换了法子装扮,她出嫁前,太后便指派了人去指点教授过云喜。
太后也是对她费心,把她婚后的路子都暗暗铺了一些。
“王爷,本宫身子不适,恕难从命。况且你身旁不有两名婢女吗,怎么,不找她们,却来使唤本宫?”
听到宋寒的命令,苏苓笙动也不动地继续坐着,手执黛笔给自己适当补点妆。她从镜中盯着宋寒,只见他喜服未褪,正着个身子坐着看她,那神色似要给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两侧散落下来两捋,显得没那个正襟危坐的感觉了,反倒多了几分少年之气。
宋寒揉了揉有些跳动的太阳穴:“公主既嫁与本王为妃,自是要担起身为妇人服侍夫君的职责,这些东西总该是要学会的。”
想拿那些封建礼教压我?没门。苏苓笙这才转过头去看着他:“这些东西本宫不会学,王爷若是反悔了,当本宫的驸马也行,你要不也学着伺候伺候本宫?”
言罢便转过身自顾自的继续上妆,不再理会宋寒。
驸马不能纳妾,亦不能入朝为官,多少男儿郎当了驸马后便仕途受阻,好不抱憾。
“王妃说笑了,本王倒看不出来,你如今还真长了几分能耐。若不是嫁与我为妃,恐怕你现在还要在上书房里乖乖留学罢。”
宋寒知道她是故意激他,不过没上她的套,也没了最初被她出言不逊的怒气,便又拿留学那事来回她。
“嗯,王爷说的是,等本宫有空了,对您三跪九叩行个大礼以补偿这份恩情,再刻个长得像您的玉雕烧高香,成天给您供起来。”
苏苓笙才懒得再和他费口舌,直接一句话草草终结了这场唇枪舌战。倒是宋寒,明明是他先挑起的事端,现在反倒被苏苓笙给气得更甚。
他失了上风,本就没什么好脸色,现下更是笼罩了一层阴霾,便也不理会苏苓笙。
两个人便又恢复了方才那副相看两厌的气氛,云茉云喜虽然听两人斗嘴得直想笑,却也碍于宋寒的臭脾气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太后宫中马姑姑便不请自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老奴见过王爷王妃,太后娘娘派老奴今儿一大早来瞧瞧公主,看看公主有什么需要照顾的地方。”
说是照顾,实则就是检查他俩的同房情况罢了。
宋寒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却是朝着苏苓笙那边,漫不经心抬眼看着她:“有劳姑姑。”
马姑姑也不多做面子功夫,福了福身便径直朝喜房内走去。苏苓笙忽的想起来昨夜那床被之间,似乎压着一块纯白的缎子,她睡得急未曾理会,转眼便忘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