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嘉打了个喷嚏,也是奇怪,这天又不寒凉,他身子骨也一向硬朗……所以这该不是有人想他了吧?
荣嘉想她了,这倒是真的。
可是他现在忙碌得很,已经好久都抽不出时间去肃国公府了。
他正在东市值勤,并不知道与凌安此刻只隔了一条街角。
眼下,他这脚底板底下还踩着人,那人从衣着看上去应该也是个豪绅家的公子哥儿,生得白胖,看着还挺憨厚,但是猥琐得很,竟然当街调戏起卖包子的半老徐娘来,握着人家的手,怎么都不放,嘴里还尽是一些骚话。
荣嘉向来直接,也体现在办案程序上,别的公差都是先劝谈再拿人,如果这中间有不配合的情况,再酌情采取一点暴力措施。荣嘉则是先一脚踹过去,那胖公子背后受那一脚,根本站不住,带着前面的蒸笼一起骨碌碌往前滚。
“谁他.娘的踹老子?知道家父是谁吗?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哎哟……”
荣嘉笑了笑,拼爹嘛,他没再怕的。
他还未说话,那公子看他不过是个低级士官,更加横了起来,嚎叫也一声比一声高亢。
“家父赵子腾!是兵部侍郎!你是哪个营的敢这么嚣张!”
狗仗人势,这位赵公子带来的家丁也是摩拳擦掌地想上前,结果被涯月几闷棍打得趴在地上。主仆俩都是一样的人,下狠手的时候干脆利落,把人往死里整,不同的是涯月不喜说话,一言不发,荣嘉却嗤笑一声,配合赵公子的表演:“我好怕哦。”
赵公子一张脸都白了:“你完蛋了你知道吗?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也就是在这时,荣嘉打了个喷嚏,吓得赵公子肥胖的身子一颤。
他揉了揉鼻子,跟后面除涯月之外的跟班道:“把人带去府衙发落。”
“家父赵子腾!家父赵子腾!!”赵公子心想这人是傻的吧,不知道他爹的官阶要比一个小小的治安统领高出很多吗?
荣嘉也实在受不了了:“再嚎小爷给你牙打断,吵死了。”
他太刚了,看上去的确做得出来这种事,赵公子为了自己一口白牙,忿忿地闭上了嘴巴。
也是赵公子嗓门大,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到这人在嚎,好似发生了什么惨案。凌安也听见了,不过她听到的是那人反复强调“家父赵子腾”,不觉有些好笑。
金陵就这么大个地,扔一块石头下去都能打中三个京官,那位赵公子敢这么中气十足地嚎,想必确实不是什么小官。
她们坐在轿子里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在谈论起那家包子铺里发生的事情,多半是一些平民姑娘,她们所受限制就没那么大了,当街在那红着脸激动地议论方才那新来的治安官多么的帅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