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揭开一个黑布套,露出一张少年俊秀但苍白的脸:“这是广平王府的长孙,荣嘉的侄儿。”
“唔……”荣烨是这里面最年轻有力的,此刻正眼睛猩红地盯着这群匪徒。只可惜他的手被绳子牢牢地捆绑住了,就算不绑,凭他那点武功,他也保护不了任何人。
荣烨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弱小,他从来都是娇生惯养的,家里人始终将他保护得很好,他年纪轻轻心思花花,从来也没有身为长孙的责任感……到这一刻,他才深深后悔。
他耳朵可没堵,也大概明白了面前这群人的身份。而在听到他们或许会成为威胁小叔叔的筹码的时候,荣烨心里更是又惊又怒。
而另两人,一人是他亲妹妹,一人是庶出的弟弟,此刻两人正害怕地紧紧靠在一起。
……
其实广平王府,如今的状况要比外界传闻的糟糕得多。
广平王身体真得不行了,哪怕是叶兰心倾尽全力救治,他或许会精神奕奕上那么三四个时辰,但大部分的时间也都还是昏睡的。
而朝廷知道了三叔和五叔以侍疾为由擅离职守的事情,借这个发难,将二叔和四叔革职在家禁足,广平王府养在金陵的暗线也被一个个的掐断……这显然是蓄谋已久的了。
荣烨不明白为何祖父被这般针对,茫然无措之际,他们收到了远在西域的父亲的来信,似乎是在同祖父商议着,准备以探亲为由,让他和祖母带着小辈们先去西域。
广平王思忖了很久,只让祖母离开。
家中人不是没劝,但是他太执拗了。荣烨不明白,如果朝廷真有意针对,在西域就能逃得过吗?西域都护,不也是朝廷的官职?
但是祖父只是说:“我时日无多了,在这里一日,就对他们多一日震慑。你们先走,都到这种地步了,就别管我了。”
然而一个个小辈们,都在这一刻齐齐沉默了下来。谁都明白即将面临着什么样的困境,谁都不愿意走,直到祖父动了肝火,呕出一口血来。
最终是祖母做了妥协。
或许这辈子,自从嫁给广平王后,她就没离开过这个男人,更何况此时此刻,她要是离开他,就成了死别。
可做了一辈子的枕边人,是最懂得彼此心愿的。
祖母愿意先去西域,带着家眷一起。只不过除了大房,没人愿意跟着她走。
三婶和五婶想要等丈夫们回来,二叔和四叔又坚决不愿意离开,以至于他们的妻小,没一个愿意走的。
这自然也有他们的道理,人数过多在路上难免会引起注意,就算要走,也的确是要分批次。
就这样,他们通过府中密道,一路安全无虞地出了金陵。府中许多暗卫都在跟着他们,只是行了数日之后,还是遭到了袭击。
对方就是冲着他们来的,特地备下了许多高手,虽然暗卫们功夫不差,但也不能以一当十。
他们杀了许多人,包括那不甚有用的姨娘和她的女儿,嫡出的以及男丁倒是留了下来。荣烨无从得知他们的身份,而后经过好多天的路途奔波,才终于到了这个土匪窝。
……
楚天与那年轻的五当家议了一会儿话,才终于面带喜色,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这群贵族。
“天不亡我,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了,竟还有朝廷里的贵人相助。”他笑得放肆又得意。
荣烨痛恨他的卑鄙,一直死死地盯着他,楚天或许是兴致来了,走过去一脚蹬在他的胸膛上上:“看老子做什么?一个阶下囚而已,真以为自己还是个贵族?”
荣烨痛得闷哼一声,楚天力气甚大,一时间肋骨好像都有些承受不住。
但是,他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境地了,这个人渣打算拿他们威胁小叔,多半到最后他们的命也还是保不住。
荣烨性格并不软弱,口中布条被溢出来的血水洇湿,倒是松动了,他吐了出来,叫嚣着:“杂碎,你有本事就杀了小爷啊!打不过我小叔,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想想就叫人恶心!还自诩草莽英雄,我看你就是个狗熊!”
可是楚天是什么人,能屈能伸惯了,即便被这么个少年叫嚣嘲讽,脸上也并无怒意,只是阴森地笑着。
他伸手,把躲在荣烨背后瑟瑟发抖的女孩子抓了过来,并未接荣烨的话,而是色眯眯看着这少女,将自己面庞凑过去,亲了少女脸蛋一口。
“你这妹妹,姿色不错,看着这么柔柔弱弱的,叫起来应该就跟那黄鹂鸟一样,说话肯定也比你好听多了。”
“放开荣淑!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她才十三岁!”荣烨此刻悔得不行,他的一时口舌之勇根本吸引不来火力,这群水匪们有的是办法祸害他们。
果不其然楚天微笑起来:“十三岁才好,鲜嫩。”
荣府几乎所有人,此刻都痛不欲生,然而他们都被齐齐绑在木架子上,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楚天是当着他们的面,行的禽兽不如的事情,两个妇人哭得几乎昏了过去,荣烨也紧紧闭上眼睛,可是少女的惨叫一直萦绕耳畔,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可怕梦魇,不断将他拖下深渊。
这要真是噩梦就好了,噩梦还有醒来的一天,可是对于他们的折磨,似乎才刚刚开始……
荣淑死了,她本来就十分虚弱了,现在死于楚天的凌虐与侮辱。
“小姑娘就是这般不经玩。”他漫不经心地套上衣服,不过手里还有这些人,足够胁迫荣嘉,所以死了也就死了,他根本不在乎。
五当家也一直在屋里,冷冷地看着楚天。他埋伏在象鼻山甚久,知道这人有着怎样变态嗜好,他十分不耻,但是也懒得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