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场的人,谁都没打算理会这个跳梁小丑。
太子估算了一下荣嘉与他的距离,十步之遥,以那个人的武功,想杀了他,的确易于反掌。
况且,一个陷在绝望中的人,总是容易发疯的,不顾一切起来,也会变得格外可怕。
在那淬了冰一般幽沉视线的注视下,太子缓缓放开了少女的手腕。他同凌安道:“你先回吧,就当没来过这,孤与广平王和堂兄弟有话要谈。”
凌安还在犹豫担心,还是一直在门外不敢进来的安度清不由分说地将人拉走。
“这种大事,你个小姑娘就别掺和进来了。”安度清费了点力气,此刻吁吁喘气,一把将她直接抬上马。
凌安焦心道:“太子殿下或许会杀了他!”
安度清却默了默:“即便如此,那也不是你我能改变的事情。”
安度清难道就不想救吗?别的不说,至少他和荣嘉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俩,和他的友谊甚至超过了安逸清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强权面前,没有他说话的份,他也改变不了任何局势。
凌安也明白,可这般不作为,总会让她有些齿冷。直到安度清思忖了好久,道:“宁宁你也别担心,我没那么冷血,我已经在计划了,大不了我就去江湖帮派里去买点豪杰来劫法场,倾家荡产都无所谓……他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会抛弃他呢?”
可是凌安反问:“你现如今结识过哪些帮派?手头上又有多少钱?要是被人发觉,封了你的票号账户,你又当如何?”
“这……我找我其他兄弟打听打听……”安度清挠头,自己确实没想过这么多问题,他一个吃喝piao.赌样样都沾的纨绔,指望她做什么事情,确实太难了。
凌安看着他窘迫不已,默默叹了口气。
不过安度清给她倒是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她手头上现在有很多私钱,是不过国公府的账户的,此刻正好拿出来用。
至于可以做这桩生意的门派,兴许云酥有些途径,她回去好好问一问,尽量盘算得万无一失才行。
……
广平王府内,太子与荣嘉的对峙并未持续太久。
一人身着金色龙蟒朝服,意气风发,谈笑间有种胜券在握的自信;而另一人潦倒疲惫,是这狼群中最后一匹受着伤的孤狼,想要绞杀,只不过是太子一句话的事情。
广平王府,一直以来被太子视作心头大患。
他并非和德康帝一样,是有不得不报的仇,而是因为曾经那位钦天监对于荣嘉的预言。
有反骨,并且必定成事。
这犹如一把悬停在他头顶上的剑,随时会有落下来的可能。起初他也不信,荣嘉出生的时候,他那时尚且只是一个皇子,直到预言一出,德康帝才有了立正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