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金鸡报晓报了三遭,终于唤出了太阳,是因虞昭昨日一直记挂着事情放不下,所以这一夜,无论楚子凯怎样开解她,她都没能安下心来睡得安稳,半夜惊梦,转醒了好多次,到了晨起时候,就睡眼迷离呵欠连天的,还硬要倔着闹着想和楚子凯一并起身,任凭怎么劝,都快劝不住。
“昭昭乖,不忧心,时候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儿,”
怀中的人精神恹恹身子软软,却只凭着一腔倔脾气,就能把人一颗心磨得又软又无奈,楚子凯是因政务缠身没有办法,不然才不愿离了她身旁去和别人打交道呢,是从来舍不得凶她的,楚子凯便只得将她搂在怀里,心甘情愿拿出十足的耐心,好声好气哄着:
“瞧你,情愿为别人的事忧心得寝食不思,却不仔细想想自己的身子熬得住否?你不心疼你自己,我还心疼我娘子呢,不行,这次你必须听夫君的话,睡一会儿起,不许再闹性子惹夫君牵挂了好吗。”
再三求而不得,虞昭失落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趴在楚子凯怀里,继续拿朦胧模糊软绵绵的嗓音寻着借口:
“反正张夫人今日要来,再是走个虚过场,我也得起来见人吧,陛下就让我起了吧。”
“不行,你听话,静下心来别想那么多了,”
最了解她心里头想的是什么,楚子凯坚持着不松口,且还有理有据拆穿了虞昭醉翁之意不在酒这行为。
“昭昭不老实,你分明知道的,按规矩,命妇俸命入宫觐见,得在辰时以后才能入宫门,张运忠他夫人,恐怕此刻还在家中服侍他正冠为他打点行装上朝呢,还有好一会儿才能来,哪用劳累昭昭这般有心记挂着。”
有心记挂着的事,怎会是张夫人来不来这一事,让虞昭满心困倦还忍不住心忧想起来探究的,依然是文罗那个大姑娘上花轿上不上得成一事,此刻她神识还未得完全清明,顾不得矜持,手脚并用发力,整个人都缠在楚子凯身上,头埋在他怀里闷闷吐诉心事:
“文夫人每一日都送东西来,人为何不见来与我聊聊啊,对于文罗的事,或许在别人看来,我插手了,确实是有点多管闲事之嫌,可是是文夫人先这般反常来与我示好的,让我控制不住心里头的担忧,又怎好如个八婆一般主动开口去问她家家事嘛,当真烦心得很。”
“不烦心啊不烦心,”
楚子凯抱紧虞昭,带着她的身形摇一摇晃一晃的,还顺手帮她梳着披散在后背的秀发,拿哄孩子般宠溺的语气哄道:
“夫君帮你理顺这三千烦恼丝,我昭昭心中,从此便无烦恼可忧了啊。”
困扰万千,哪是两句话玩笑话就能理得清的,虞昭此时无心细听楚子凯所说的笑话,只又往他怀里撒娇一样的蹭了蹭,继续抱怨道:
“昨晚我断断续续睡着,每次却只做那一个梦,梦见了文罗,我唤她,她也死活不理我,还折了她最宝贝的剑,一昧只往前头一个熊熊火坑里走去,最后就想跳进去,吓得我心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