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任性耍刁蛮闹脾性,还大逆不道质疑圣喻口诏的虚实,试问世上有何人,敢如此胆大包天,将至权藐视至此,丝毫不惧天子龙威,在楚子凯身边面前还这般地放诞无礼,时常要给他吃那一套套的不敬之举?
央央大楚疆土千里,山河错落承载人口上万,上至朝廷重臣沙场军将,夏至粗鲁草莽平凡匹夫,所听得以上所问,只怕定然想都不用想,皆会异口同声道自己不敢起忤逆君上之意,更不会敢做出不敬君王之行为。
可他们却也都不知,偏生如今在楚子凯身边,有虞昭这么个小女子,就被纵出了那样大的胆子,从来不在意自己枕边这人上人是何等的尊贵何等的威严,成日只知拿出恃宠而骄的做派来对待他,不管有礼无礼,要求命令张口就来。
更难以令人置信的是,虞昭这小女子不贤也无德,却还真就能有本事让那叱咤天下风云的君王甘之如饴为他掏心掏肺,每每受了她的使唤,楚子凯不觉劳累屈辱,还美得如受了赞美嘉赏一般,要笑咧开了嘴。
眼下,只听虞昭说了一句饿了,就见楚子凯殷勤备至,纡尊降贵连忙拿了糕点果子过来她面前讨好,都舍不得让她多费抬手那一丝力气,小心伺候着喂到她嘴边,一边还不忘买乖,满足笑道:
“得令,可不敢饿着我昭昭,来,松子糕,蟹粉酥,芸豆卷,昭昭爱吃什么就吃什么,最好全都吃下去,我昭昭这样美的人,若多吃一点长得珠圆玉润些,必定更是倾国倾城,天仙都不能及了你一二,只是……那怎么办啊,那你不就更招夫君疼了嘛,夫这一颗心现在已经全然是喜欢你的了,再多一些喜欢,怎承的住啊……”
嘴巴里嚼着的那松子糕,是出自朝晖宫里那位厨艺最好的厨娘的手,清甜不腻,最是可口,可虞昭觉得,这吃进嘴里的糕点再是甜香满唇齿,却也丝毫不及楚子凯这张能说会道如抹了蜜糖一般的嘴巴。
这张嘴一旦开口夸起人来,说出来的那些好听的话,压根寻不见一个底线,虽是腻歪,但着实能腻歪得人心坎子舒坦,任何人受此美妙滋味的撩动,大致都会受用至沦陷。虞昭深爱着楚子凯,故而来自他的赞美,愈发能让她情迷意乱欢欣涌动。
动听的甜言蜜语由耳朵传达至心,虞昭今日的心情就更为愉悦了,连带着胃口都比平日里好了不少,连被楚子凯哄着吃了两块糕饼入肚,竟都不觉饱涨,是因心头顾忌着不多时又要用晚膳了,这才推了楚子凯三番喂到自己面前那颗鲜果子,甩手给他的表现做了评价:
“还不错,满意了,不饿了!”
“昭昭满意就好,”
心甘情愿要百依百顺伺候着这人,见虞昭说了如意,楚子凯深觉欣慰,又亲力亲为给她喂了茶擦着嘴,瞧她一脸心安理得挂着傲娇神情享受的样子,更得趣开心,随口开始逗弄:
“那既然满意,昭昭可要记得夫君的贴心与好,以后,时常就要把嘴放软些,多主动来亲近亲近夫君好不好,我是你夫君,为你付出本是该的,也不要求你会给我多少回报,最好隔三差五的,就给夫君揣那么一两个崽子进肚子就行,如此的话,昭昭就算是娇气得要将我命磨了去,夫都觉得死得快活了!”
“想得美!”
着实十分看不惯楚子凯做出那一副耍赖夸大话想占人便宜,最后搞得还好似他自己还吃了亏的做派,虞昭下意识想与他对峙,批判道:
“并非就非要这样娇气过一辈子,你爱惯不惯,若是想来与我提什么条件,那我以后,再不吃你宫中一粒粮!”
“好好好,昭昭说得是,夫又说错话了,”
傲娇性子招惹不得招惹不得,楚子凯本能是将虞昭的心性感受放在第一位,才没功夫弄谁对了谁错了,连忙率先服了输认了错:
“不与你提条件,只要你好好的,在我身边过的舒心就可。”
然而虞昭被惯得脾气豪橫,内心却不能否认的是,世上唯有楚子凯此人,再是对自己露出怎样的不正经的一面,她心底处对他,都是带着不可磨灭的喜欢的,嘴里喊得凶,实则心里一丝反感都没有,故而也不过致使恼了一小下,看不惯也就看的顺眼了,而后的训斥声中,明显也带了些完笑意味:
“何人的算盘,都精不过你,只是吃了你一点糕点,就好意思来给我说要求了,隔三差五要我捧肚子怀孩子,你在一旁站着说话不腰疼,倒是看得开心,反正受累的又不是你对吧?我才不傻,自己受累来顺你的心意,偏就要饿个面黄肌瘦,只养好了肚子里这一个,再不会亏待自己来如你的愿!”
“那可不行,何事都能依你,这件事没得商量,必需生!”
说到这里,楚子凯忽又想起了前些日子发生过的一宗事,心里更是得意,双眼含笑四下望望,大手一挥,指着外头院中莲花缸子上的乌龟石刻,又唤着虞昭指引她看出去,认真与她算起了老账,道:
“你如今说的不算,我可是有张白纸黑字画了押得字据在手,你自己许的诺,要给我生十余个,一个都不能少,昭昭现下想耍赖皮反悔了?这可由不得你,还是言而有信乖乖兑现承诺的好,不若让你我下辈子当了王八,就算是只能是下蛋,你也要给我补全!”
无形无状之言脱口就出,让虞昭觉得羞恼得没脸见人,奈何她也清楚,楚子凯说出的那些太不像话的话,确确实实是自己酒后失态大放出口的厥词,自己酿下的孽,所以活该被嘲,她手里拿不出道理去做什么辩驳,想要发泄,就只能化羞为怒,弱弱撑起声音骂了一句:
“你才是王八蛋!”
“哈哈哈哈哈哈可不是嘛,”
脸皮够厚,底气就十足,楚子凯全然把虞昭气呼呼扔过来的骂当趣话吞下,非但一点不怒,还笑得更厉害了,后尽力忍笑微微正色,有理有据开始给她解释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