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铮然挥下,而死在钟不越刀下的,却是萧银楼。
“银楼!”师井桐强行中断疗伤阵法,接住宛如秋叶飘落的萧银楼。
这一刀,钟不越是存了必杀的心思,毫不留情。萧银楼呆滞地望着师井桐,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话,不过片刻就疼死过去,再无生气。
“银楼……银楼!”师井桐抱着萧银楼恸哭不止。
“你这一生,口口声声说要光复大胤,却一眨眼,便为了维护情郎舍身而死……”钟不越的眸光逐渐黯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原来光复大胤,始终比不上一个师井桐。”
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输在何处。
论相貌,论武功,他处处都比师井桐出色,为何萧银楼的眼里只有师井桐?
“萧银楼,你起来,给我说清楚!”钟不越近乎疯狂,拽着萧银楼的尸首用力摇晃,“你不是要光复胤朝吗?!”
萧银楼已经死了,再也无人能告诉他答案。
师井桐担心争抢会损坏萧银楼的尸体,遂松手怒喝:“我与银楼青梅竹马,风雨同舟,她的心里从来只有我一人。钟不越,银楼从未爱过你,你放过她吧!”
“为何要将我玩弄于鼓掌,折磨我几十年?我与你同床共枕三年,你想要的我怎会不给你,为何不相信我……”钟不越忽地抛下萧银楼,挥刀砍向师井桐,“既然银楼如此爱你,那你就去为她陪葬!”
赤风剑蓦地横在师井桐前面,挡住钟不越的长刀。
“真是无趣。”北渠徐徐踏下阶梯,微微咳喘,“钟不越,你杀了我的护法,可想好了该怎么赔我?”
钟不越血红着眼,举刀再砍师井桐。
师井桐重伤未愈,又经过大悲大痛,身体一时形容枯槁,纵使钟不越此刻不杀他,他也活不久了。于是,他万念俱灰地闭上眼睛,等待长刀砍下。
“前辈!”只听得苏棠一声呐喊,钟不越遭到一记重击,身子如一支离弦的箭,悬空飞出赤塔。
与此同时,唐夷奋力一跃,张开血盆大口接住钟不越,落在下一层的广场上。
苏棠追到边缘,目睹唐夷衔着钟不越落地,于是稍微松了口气。
“抓住他们!”北渠一声令下,阿玛塔放下手头的工作,纷纷围向唐夷。
“钟不越重伤,若想逃出赤塔,只有我了。”陆泊琛看着与巨人厮打在一起的唐夷,鼓足勇气,掏出一张黄符。
“这道符有什么用处?”苏棠有种不祥的预感,抓住他的手腕问道。
“它能将散落在天地间的灵气,聚集在体内,短暂地提升魂契的力量。”陆泊琛轻松地笑了笑,“你就等着看我,如何英勇地打败北渠!”
“这样的速成之法,应当是有害处的吧?”苏棠眉头紧皱,“圣姑说过,结魄晶升阶之时,身体也会跟着再次异变,之所以产生这种变化,是因为原来的身体无法承担更为强大的力量。魂契与结魄晶本就同出一脉,你若突然拥有强大的力量,身体必然无法承受……”
说到这里,苏棠伸手去抢黄符:“你是中级猎魂人,若想打赢宗师,这得凝聚多少灵力?把黄符给我!否则,你会死的!”
陆泊琛仗着个子高,轻松地抻着手,令苏棠无法够着黄符。
他笑着劝道:“北渠是宗师,唯有此法才能与之一敌。难道你想被人折辱之后,再关到笼子里产鲛珠吗?我陆泊琛宁愿身死,也绝不会让你受此等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