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朱星宸疯了一般挥剑猛砍鄢仲翁的尸首,“本王是朱无琰的儿子,本王乃是大宣的皇帝,岂能容你污蔑!”
“朱星宸!”苏棠冲上去一把拉住他,蓦地望见那双无神的眼睛,再往手腕处一探,脉象紊乱,已成疯癫之状。
朱星宸看见苏棠,霎时剑锋一转狠狠削去。
就在剑刃将要划到苏棠肌肤之时,一根捆仙索飞来,将朱星宸全身紧紧绑住。
“为何不躲?”沈煦上前问道。
苏棠望着龇牙咧嘴、躺在地上挣扎打滚的朱星宸,叹息道:“他疯了。”
沈知斐及时倒戈,向惇王表明忠心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行皇帝膝下仅余三子,九皇子身有残缺,非天子佳选;十五皇子不足周岁,更不宜继位。然惇王归国以来,博施济众,流水朝宗,臣愿奉惇王为帝,以固千秋大业!”
丞相之下有将军,一文一武扼住大宣咽喉,底下文武百官闻言无敢不从,纷纷跪地拥护惇王继位。
“他不该疯的。”苏棠看着不停打滚的朱星宸,心下恻然,“放了他。”
沈煦收回捆仙索,朱星宸没了束缚,登时爬起来四处奔跑。跑几步摔几步,玉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发髻散开凌乱地披于肩上。他放声大笑,爬起来还没能走两步,忽然身子一歪滚落台阶。
苏棠揪心地急走追去,往下一看,只见朱星宸光着一只脚,一瘸一拐地冲向宫外。丧服迎风挂在路边,遮盖在绚烂的花丛上。
沈知斐暗瞟朱星燃一眼,见他面露厌恶之色,遂下令:“捉住朱星宸,关进大牢,别让他在宫内乱跑!”
“是!”两个禁卫军领命前去。
“等等。”朱星燃唇角勾起一丝狞笑,淡淡道,“他不是皇室血脉,怎配姓朱?便随了他生父的姓,唤作鄢星宸罢。鄢星宸乃是皇室丑闻,不可泄露出去,对外只道是大行皇帝驾崩,鄢星宸悲痛欲绝溘然长逝。如此,还能保全他的名声。”
苏棠大惊,回身疾步上前道:“他如今这副模样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易姓改名送至无人认识他的地方便可,何必赶尽杀绝?”
“鄢星宸已然疯癫,留他性命也是折磨,不如风光死去,还能博一个身后美名。”朱星燃望向苏棠,虽然笑着,但眼眸中的冷芒犹如冰刺,生生剜在她的心上。
苏棠震惊地往后踉跄,痛心疾首地问:“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朱星燃吗?”
“放肆,新皇名讳岂是你能唤的?”杨津举剑指向她。
杨津一动,过半禁卫军也纷纷拔剑围住苏棠。
“怎么?”苏棠冷望着朱星燃,沉声问,“你想卸磨杀驴?你答应我的事情,莫非要反悔?”
朱星燃拨开人群走来,神情忽然变得温柔,缓缓抬手伸向她的面颊,不加掩饰地说道:“师父可还记得,星燃曾向你允诺,即便是想要天上的星,我也会摘下来送给你。你想唤我什么,便唤我为什么,一切全凭师父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