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点伤算什么?”沈煦看着宽大领袍下遍布疤痕的后背,心疼得几近哽咽,“为何会如此?”
苏棠笑了笑:“你看到迟继奎之时,就应当能想到,我的后背也会变成那般模样。”
沈煦颤抖着伸出手,疼惜地轻轻抚摸背上的伤疤。
苏棠登时犹如触到雷电,猛地推开他,紧紧扯住衣领。
她的反应令沈煦愈加心疼,握住她的手道:“阿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棠眸光微闪,望着他一言不发。
他轻轻吻在她的眼尾,一滴泪滑落在她的唇角。薄唇沿着泪痕缓缓下移,覆上那张柔软的红唇,小心亲吻。
察觉到他的手伸向腰带,苏棠蓦地按住他,淡声拒绝:“不要。”
“为什么?”沈煦轻咬着她的耳垂。
“你能舍弃沈家吗?”
“为何非要我在你与我爹之间做个抉择?”
“陆然不会放过我,你爹也不会放过我。陆然诡计多端,善用旁门左道与药物,你不通其理,如何护住我?”苏棠轻轻喘着气,支撑着坐起来,“况且,我若选择与你在一起,便是背叛了母亲。你若当真想要与我长相厮守,便同我一起归海。”
沈煦眉头紧皱:“我若随你归海,师兄定然不会再管我爹,届时朱星燃借助妖族势力反攻,那我沈家该会如何,你可有想过?”
“那就不必再多说了。”苏棠捡起地上的斗笠戴好,开门离去。
“阿棠……”沈煦紧追而来,“你要去哪里?”
“去阳城。”
“你这是羊入虎穴,师兄会杀了你。”
见她不搭理自己,沈煦又道:“你体内的怨灵我已经压制住,无需再去阳城送死。”
苏棠愣了愣,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积灵草我也喂你吃下了,待会再去拿些过来予你,再连服一个月,便可彻底痊愈。”沈煦牵住她的手,温柔笑着,“这些东西我早就备好了,一直在等你来找我,谁知你那么执拗,宁愿长眠雪山,也不肯来见我。”
“你到底是深情还是薄幸?”苏棠冷笑着甩掉他的手,“你对我的爱,总是掺杂了一丝算计。你其实一点都不愿意跟我回大海,而是想要我屈从,随你留在京城,对吗?那你可有想过,我会心安理得地待在京城,眼睁睁看着你们残害妖族,弑杀星燃吗?”
沈煦垂眸:“当然不会。”
“你既然知道,何以存了此等妄想?”
“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过是想要与自己的妻子长相厮守,难道这样也错了么?”
“你没错,错的是陆然和沈知斐。”苏棠黯然转身,“他们都是你不可割舍的亲人,我不该逼迫你。从今往后,我不再强求,你也放过我吧。”
“你去哪里?”沈煦连忙唤住她。
苏棠顿了顿,咬牙切齿地回道:“沈知斐真是狡猾,竟趁我来京城之际,又对北隗山发起攻击。”
而后御剑而去。
北隗山,皇帝行宫。
朱星燃望着桌上的奏折头疼无比,长叹一声,端过茶水抿了一口。
杨天明忽然来报:“陛下,玢宁公主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