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隗山,我父亲势在必得。师兄为逼苏羽现世而动用逝水,他的目标并非是你。”沈煦柔声劝道,“只要你抽身出来,不要参与其中,你我便不会为敌。”
“我竟不知,沈将军会如此天真。”苏棠轻笑出声,伸手抚上他的下颔轻轻抬起,冷眸望着他,“沈煦,你给我一字一句听清楚,从你使用逝水开始,你我就已经是敌人。你对我的爱从不纯粹,今日来此定然是有目的。”
她拾起撕碎的纸片,故意凑在他的眼前,冷笑道:“你是来打探城中病况虚实的,对吧?你现在已然知道,可以回去了。”
“阿棠,我不是……”
“还请沈将军自重,不要再来纠缠我。我是死是活,又与你何干!”
“阿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沈煦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
苏棠捏紧他的下颔,狠狠往旁边一甩,蓦地抓过案几上的纸笔迅速写下什么,扔在他的面前,喝道:“现在你我已无关系,滚出去!”
沈煦呆滞地望着纸上“和离书”三个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你想好了吗?”他沉声问。
“当然。”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沉默许久。
“这份和离书无我本人画押,也无官府大印,在陆地上是不做数的。”沈煦拾起纸张缓缓撕掉,“阿棠,不是你说和离便算和离。”
“我非人族,不遵你们人族的律法,按照海域法典,你我现在已经和离再无干系。沈将军,日后再见请自重。”苏棠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索性拂袖离去。
沈煦猛然抬首,不舍地望着苏棠的背影,只觉心痛如绞。
他只想求一个两全,却没想到世间并无两全之法。沈家与苏棠,一个是家族存亡,一个是此生挚爱,他夹在其中实在两难。
韩禹一直守在军帐外,见沈煦回来,着急地上去问道:“将军,探查得如何?是否如眼线所言,有数万妖族中了逝水?明日可以攻城吗?”
沈煦空茫地望着前方,叹息一声:“攻罢。这一天迟早都要到来,苏羽不现世,此局无解。”
韩禹喜道:“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周国南境,和子琦军帐。
柏立山鲁莽地闯进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将军,探子来报,陆然使出奇毒,现下北隗山已是尸横遍野,而那沈煦也列兵于城南准备攻城。这一年来,我们受制那妖女,连北隗山的一只麻雀都不能捕猎,可谓是憋屈至极!现有如此良机,何不与姜国前后夹击灭了北隗山,活捉那妖女给您做将军夫人,以报孤鸦堡之仇!”
“沈煦在孤鸦堡杀我大周数万百姓与俘虏,此仇不共戴天,苏棠是沈煦之妻,抓捕她确可辱及沈煦,但……”和子琦皱眉叹息,“就算北隗山战败,那苏棠犹如天人下凡,一把赤风剑能破千军万马,我们凭何能抓住她?”
“据说,苏棠前几日也中了奇毒,此时重伤初愈,定不如当初厉害,况且,宣国国师派人秘密送来了这个。”说着,柏立山拿出一个小药瓶,“他说这是逝水,只需一点,便可令苏棠魂飞魄散。若实在不能活捉,那就杀了她,教那沈煦伤痛欲绝。”
和子琦半信半疑地接过药瓶,小心打开看了看,问道:“这药,可有解药?”
“天下无解。”
和子琦一惊,连忙盖上盖子还给他。
柏立山笑道:“将军别怕,这药只对妖族有效。”
和子琦思索片刻,吩咐道:“既有神药相助,那便速去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