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缓缓睁开眼,对昏睡时发生的事浑然不知。
玢宁已经被送回自己的寝宫,朱星燃若无其事地端来一碗羹汤,温柔笑道:“师父,饿了吧?先喝些汤润润喉,我已让珞晴去准备膳食,待会就能端上来了。”
苏棠接过汤碗饮了一口,疑惑地问道:“玢宁在哪里?”
朱星燃道:“她对你下了逝水,不过你天赋异禀,已自行将其化解。”
苏棠眉头一皱,忙道:“你不要为难她。”
“师父,她害你,为何还要为她求情?”朱星燃暗自试探。
苏棠笑了笑:“泊琛救我而死,玢宁救活泊琛,她是我的恩人,我怎能恩将仇报。”
朱星燃再问:“那师父……对陆泊琛是何意?”
“他是我很重要的一个朋友。”
“那星燃,在师父心中是什么?”
苏棠察觉到不对劲,看着他正色道:“你是我一手扶持而登上皇位,却又因我被驱逐到北隗山,我与你不仅是师徒,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我有责任守卫你。”
朱星燃黯然垂眸:“师父倒是分得清楚。”
房门忽然打开,风雪灌入,一股凉意袭来。
珞晴指挥侍女摆好饭菜,然后一声不吭也跟着退了下去。
碧荷打抱不平道:“娘娘,您是陛下的妃子,那苏棠充其量不过是个公主,论身份,见到您还得向您下跪磕头,怎地伺候起她来了?”
珞晴瞪她一眼:“今时不同往日,若非苏棠,这北隗山早就被叛贼打下来了。只要陛下能安稳地做在皇位之上,这点委屈算的了什么?此话不许再提,否则便遣你出宫,别再污了本宫的耳!”
碧荷慌忙跪下:“奴婢知错了!”
珞晴回首望着房门,在寒风中伫立许久,忽而苦涩一笑,黯然离开。
岩寻领兵在城内四处巡视。
有士兵匆忙来报:“大人,城西有许多人中了逝水!”
“我不是下令,所有海族不许入水吗?”岩寻愤怒道,“怎地还有人中了逝水?”
士兵回道:“他们不是在河水里中毒的,而是饮了井水。”
岩寻正想说话,又见三人来禀告:
“城东大批族人身中逝水!”
“城北水源中也发现逝水,有多人误饮!”
“大人,城南防兵尽数中毒,现已无人守城门!”
岩寻惊道:“敌军可有动静?”
“已列阵在城外!”
“拿我手令,领兵支援南门!”
岩寻在空中疾书一个符号,印于士兵脑门上,然后策马急忙奔至行宫。
“公主!”岩寻冲进皇帝寝宫,恰好看到苏棠在用膳,“城中大量族人身中逝水,判军现已列阵城南之外,你可有法子救他们?”
苏棠立即放下筷子,御剑飞至城南的城墙之上。远远望去,三里之外密密麻麻地站满敌军,气势磅礴,令人不禁心生畏惧。
“攻城将领还是韩禹吗?”苏棠问。
“据探子来报,今晨天刚亮,有一名面容俊俏的男子策马进了军营,手上提着一柄龙纹神戟。”一旁的小官答道,“看特征,应该是沈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