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春山松了一口气,“三奶奶还是动心了。她没有立刻答应,不过是不想将来自己的女儿显得便宜,被看低了。”
“她现在吊着最好,等将来我当上了皇后,那时她求着上门,我也不用答应!就说,当时小嫂嫂不是说不稀罕吗?到时候看着她苦苦哀求的模样,那就好笑了。”褚妙书道。
春山小脸僵了僵,就不能真的好好交好吗?为何总要作死?
但她知道褚妙书母女对叶棠采夫妻的恨已经刻在骨子里,怎么劝都无用。
几人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太子府。
自从褚飞扬娶了葛兰郡主以后,太子对她冷冷淡淡的,只以怀有身孕为由,不来她的房间里面用饭留宿。
褚妙书回到了妙言居,就让春山在垂花门处等着太子。
直到傍晚时份,太子才从外面回来,春山立刻迎上去:“殿下,侧妃娘娘给您准备了最爱的山药鸭丝粥。”
太子冷淡的俊脸闪过厌恶,朝中之事已经让他够心烦了,再加上因葛兰下毒谋杀亲夫一事,让正宣帝对毒都忌惮和防范起来,害得他前面的布置功亏一篑,无从下手。
偏秦氏干蠢事,得罪了叶棠采,叶棠采恨上了秦氏,自然也会恨上褚妙书,褚云攀说不定也连带着恨上他了。
真是诸事不顺!难道上天在暗示他不该动手吗?
也对,毕竟那是弑君!是弑父!是天理不容之事!
太子似被狠狠浇下一盆冷水,那弑君夺位之心气焰都熄灭不少了。
“殿下?”春山看着太子。
太子俊脸一沉,冷冷道:“不用了。她怀有身孕,她现在口味跟我不对。”
“殿下放心。”春山道:“今天娘娘到镇西侯府小坐,三奶奶教了咱们好几个菜呢,说包保娘娘和殿下都能吃得对味。”
太子听得褚妙书居然到镇西侯府走动了,而且叶棠采还教了褚妙书菜式,这二人没有撕破脸皮?
太子心里这才好受点,脚步一转,就往妙言居的方向而去。
春山狠狠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太子就来到了妙言居,绿枝等丫鬟连忙簇拥着他进来:“殿下来了。”
走进屋里,褚妙书就迎上来:“殿下,你回来了!今天臣妾给殿下备下很多新菜式。”
不想太子却冷冷的回头看了春山等人一眼:“你们先出去!”
春山和绿枝一怔,绿枝唇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春山却拉了她一下,福身道:“是。”
春山等人全都退得出去,还回身把门给关上。
“殿下……”褚妙书一怔。
现在屋子里还未点灯,一片幽暗,太子站在那里,冷冷地凝视着她:“你不是跟你三哥和小嫂子撕破脸皮了吗?”
有些事,他须得跟她问个清楚。
褚妙书小脸一僵,急道:“没有这回事。葛兰郡主之事……我们也是受害者,试问谁想要一个谋杀亲夫的狠毒儿媳。海哥儿之事是我娘错怪了小嫂嫂……小嫂嫂的确很生气,但今天我跟她解释清楚了,都是一场误会。骨肉亲人之间打断骨头连着根,试问怎么可能没有磨擦的?再加上葛兰郡主这毒妇从中作梗,暗中挑拨,大家才闹了这么一场。小嫂嫂说,大家说开了就好。后来她还教我做哪些菜适合孕妇吃的,也给了我她小寿宴的帖子,到时咱们还一起玩呢。”
说着就坠下泪来。
太子往炕桌上一看,果然看到一张烫金描着海棠花的帖子,神情这才缓和下来:“书儿,本宫不是在怪你。本宫只希望你们不要为一点小事就吵吵闹闹的。”
“嗯。”褚妙书点头,立刻挽上他的手:“殿下,快用饭吧,否则菜要凉了。”
二人这才往饭厅而去,
太子微微松了一口气,叶棠采是个识大体的,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至少他跟褚云攀之间没有因此而闹翻。
西南应城、京卫营都是他的!若是……
但太子又想起最近诸事不顺,似在警示他不要那样干一样,便有些犹豫。
……
第二天一早,春山就亲自到褚家,把褚妙书跟叶棠采的关系算是收复了,太子也在褚妙书处用饭等事告诉了秦氏。
秦氏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春山想了想,便道:“太太,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请不要冒失了。不论以后得了什么机遇,或是任何人挑拨,都要坚定不移地想——天上不会掉下馅饼的。侧妃的未来还得靠三爷呢!”
秦氏脸上一沉,现在连一个丫鬟都敢训她了!但想到自己在褚妙书跟前理亏,便不敢反驳。
“太太。”这时,绿叶急匆匆地走进来。
“何事?”秦氏心情正糟着,绿叶还冒失,不由板起了脸。
“太后娘娘跟前的康嬷嬷来访。”绿叶道。
“什么?”秦氏和春山都吓了一跳,秦氏急道:“你说谁?太后娘娘?”
太后已经八十高龄,身体又不好,所以一直隐居在寿安宫,平时不爱露脸。现在竟然无端端地找个嬷嬷过来,这是怎么了?
“对,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嬷嬷。”绿叶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秦氏与春山面面相觑,只着急道:“还不快请进来。”
“是。”绿叶转身出去。
秦氏和春山连忙站了起来,不一会儿,珠帘被打起,只见一名身穿灰蓝宫缎,年近古稀的老嬷嬷走进来,笑迎迎地说:“见过夫人。”
“哎唷,康嬷嬷不必多礼。”秦氏连忙笑着把她扶起来,“嬷嬷请上座。”
秦氏要拉着康嬷嬷坐到榻上,康嬷嬷却摆了摆手:“今儿个,老奴是给太后娘娘传话的。”
“原来如此,不知太后娘娘有何指示?”秦氏早知道是太后娘娘了,否则一个宫里面的嬷嬷哪能有事找她。
“夫人也知道,娘娘是年纪己大,虽然喜静,但还怪闷的。宫里古稀的老人都不在了,特想找些积古的人说话。突然想着,好久不见老太君了,所以想请老太君进宫聊聊。”康嬷嬷笑着说。
秦氏一怔,竟然是找那个老不死的!“原来如此,我现在去叫老太君吧。”
“夫人也一起进宫吧,太后娘娘也好久不见夫人了。”康嬷嬷说。
“我刚还想说自己也沾沾我家老太君的光,能不能跟着一起进宫。不想,娘娘竟然也想我了!真是荣幸。”秦氏呵呵呵的笑着。
十年前,褚家还未败落之前,她就常到宫中走动,当时太后的身子比现在硬朗多了,所以她以前也常见太后。
“老奴先去见老太君,夫人准备吧。”康嬷嬷笑着说。
“好。”
康妈妈转身离开。
秦氏连忙送她出门,直到康嬷嬷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秦氏才皱着眉头说:“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我们来?”
春山道:“可能因为葛兰郡主之事吧,毕竟这一段时间也只有这事大最大了。”
秦氏脸不由黑沉下来,但丁嬷嬷走进来劝:“春山说的对!但这事也不怪太太。要我说呀,这事本就是葛兰郡主的祸!葛兰郡主可是皇家的郡主,是皇上的亲孙女。她竟然谋杀亲夫,还毒害我们褚家子嗣!咱们也是受害者啊!皇上可能觉得对不起咱们。但又拉不下脸面,所以让太后娘娘传召咱们,表面是唠嗑,其实是想赐东西。”